赌球的客人筹码不高,按差点让杆后,每杆200。槐国服务的冯总来自东北,不大稳定,时好时坏。但接连三个洞输球,性子急了,木杆动作变形,安氐也看出来了。槐国善意提醒,放松心态,轻松上杆,眼睛盯住球。冯总更急,嘴里骂骂咧咧:"你懂个屁。"槐国没有说话。冯总却不依不饶,"妈的,你来打打试试看。"槐国说,不会打球。冯总坚持要看槐国开木杆,是想看他的笑话。槐国说球场规定不允许,安氐也帮腔解围,冯总的球友也劝他,安心打球。
可冯总就是不干,还骂槐国是缩头乌龟。槐国的脸色很难看,二话没说,从冯总手里取来木杆,非常标准地转动腰肩,然后站到TEE台,架好球,试挥了两次。至此,安氐紧张的情绪松弛了下来,依她这些年做球童的经验判断,槐国绝对是业余选手中的好手。冯总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要把手套递给槐国,他说了声不用便专注于击球前的安静。
他挥动的杆头弧线完美地把球远远地送上球道,安氐习惯性地大喊"好……",突然的意识将球字吞进了肚里。冯总张大了嘴巴,槐国把木杆礼貌地递还冯总,说了声谢谢。几位球友友善地说,你是高手。冯总则不再言语。
槐国那一杆280多码,球道边缘。这引起了安氐的注意,他打得这么好,怎么还来做球童呢?
后来,他们慢慢变得熟识。能成为朋友,还得从安氐在球场的遭遇说起。
有一次,安氐为一个30多岁的日本客人当球童,那个客人用言语挑逗她,"你的屁股好翘啊。""你长得好白啊,不知道脱了衣服还白不白?"甚至还趁她递球、送杆的时候,在她的手上乱摸。起初,安氐以为这是无心之举,没有太在意。然而,被摸了两次后,安氐明白自己遇到了性骚扰。在忍耐到了极限后,决心捍卫自己的尊严。于是,趁又一次递球,客人伸手来摸之际,她迅速用球杆狠狠地敲了他一下,客人痛得直咧嘴,但在公共场合也不好发作。
客人仍不死心,在结束洞,强行抓住安氐的手不放,正好被准备上果岭的槐国看见,槐国愤怒地上前把客人推倒在地。安氐既高兴又害怕,担心他们的反抗被客人投诉。然而,客人自知理亏,也怕把事情闹大,只好站起来,收工走人。自然地,小费泡汤,还被评为差。
这使安氐对槐国另眼相看,原来,这个大男孩也是可以依靠的。他们的关系逐渐升温,渐渐变得浓烈。这既不是当初安氐希望的,更不是槐国的意愿,但两人在一起,像烧开的水,情意沸腾。
半年后,槐国不辞而别,离开了安氐,她很伤心。
昨天,主管通知她到总监办公室,她忐忑不安地敲门而入,随即定住了:坐在办公椅上的不是别人,正是槐国!安氐惊喜的同时,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槐国流露出得意:"没想到吧?"
"嗯,怎么会是你?"
"说来话长。我到这里当球童,是来体验的。"
"今天找我来,有事吗?"
"没啥大事,想告诉你我的过去,也想表达对你的歉意,我不是有意隐瞒。"
"请我吃顿饭,不是更好吗?"
"那是当然。你看,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那好哇,给我涨工资吧。"
"这……这个恐怕不行。不过,我可以安排你当主管。"
"那现在的主管怎么办?"
"辞掉就是了。"
"得,谢谢你的好意。如果没别的事,我该走了。"说完,扭头就走了,心情很复杂。
几天后,那个貌似很有内涵、在着装上看来品味不俗的槐国,就在安氐前方不远处了。实际上他在球场的权力高得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