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句玩笑(2)

“他叫什么名字?在哪住?”

这天晚上,我跟贺玉跑遍了那片居民区,总算找到了那个男孩子的家。男孩子不在,一对农民夫妇坐在炕上点着蜡烛摸纸牌呢。我对他们说,你们要管教自己的孩子,不许再截我的女儿了。

可是,我和贺玉刚到家,两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子就气呼呼地闯进来。一个男孩子手里拿着一把弹簧刀,开口就骂:“你们他妈找俺家干啥?找死啊?我告诉你,明天我还截她,天天截!你再敢找俺家,我就杀了她!”

女儿吓坏了,躲在墙角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我们……

对付这种小无赖,讲道理根本没用,我指着贺玉说:“你们知道他是干啥的?就你们这小样,三五个都不是他对手!信不信?”

两个小家伙一看贺玉膀大腰圆的样子,顿时怯了几分,转身要走,却被我叫住了:“别走,你们必须保证不再截我女儿了!”

拿弹簧刀的男孩子,悻悻地说了一句:“行。”

“你说话可得算数!”我向他伸出一个小手指,男孩子犹豫一下,向我也伸出了小手指……

可我们仍然不放心,一连好多天都送女儿去上学。

儿子距离中考还有三个月了,学校进行摸底考试,他考得很差,政治和生理卫生两科不及格。老师私下里对我说:“这孩子恐怕考不上重点中学了……”

儿子也一脸沮丧地问我:“妈,你说我能不能考上?你要说我考不上,我坐地就瘫歪了。”“瘫歪”就是完蛋的意思。

我说:“能!一定能考上,妈妈帮你复习!”

其实我心里根本没底。可在这种时候,当妈的只能硬着头皮鼓励他,不然孩子就更没信心了。我对孩子说:“中考和高考是人生的关键时刻,这不仅是对你们学习的考验,也是对你意志、品质及吃苦精神的锻炼。你们吃这点苦算啥?跟我和你爸当运动员相比差远了!”我总是拿我们当运动员的劲头鼓励孩子,“进考场就像比赛一样,一站到跑道上谁都紧张,你要不紧张你就赢了!”

儿子的数理化很好,只有几科死记硬背的学科差。于是,我给他请来资深的俄语老师辅导他俄语,又给他做出详细的复习计划,几天一个大周期,几天一个小周期,每天晚上我像训练一样陪着他一起背题,背不会我们娘儿俩谁都不许睡觉,好多课程我都背会了。早晨我一边做饭,一边念中文考他俄语单词,每次都把五六册初中课本的俄语单词全部考一遍,把不会的筛出来再考,一遍遍地淘汰,直到全部对了为止。后来老师说:“这哪是考孩子,这明明是考妈呢!”

结果,中考前一个月,学校再次进行摸底考试时,儿子居然从全校一百多名一下子跃到第四十三名,全班第十二名。老师和同学都感到十分惊讶。

女儿在初中时早恋,学习成绩一度很差,搞得我焦头烂额的,但无论怎样我对她都从没有放弃过。结果,两个孩子都以优异成绩考进了省重点中学——佳木斯一中。

我觉得既然生了他们,就应该对他们高度负责,这是为父为母天经地义的责任。后来我创作以后,自己处在艰难的爬坡阶段,也从没有放松过对孩子的教育。

为了孩子,我厚着脸皮去老师家挨个儿拜访,请各位老师关照我的孩子……

儿子高考结束后,我请假跑到全国高校在黑龙江的招生地大庆,住在简陋的招待所里等待招生结果。招生区不让进,我就从围墙的排污口钻进去,每当从臭气熏天的排污口往里爬时,心里总会自嘲地想起那首革命诗抄:“为人进出的门,紧锁着。为狗爬出的洞,敞开着……”为了孩子什么都豁出来了。

这天,在招生区门前,我偶然遇到佳木斯大学来招生的陈老师,她邀我到她房间里小坐,正好碰到中央某财经大学的两位招生老师出门,陈老师对我说:“这两位老师要去退档,被退档的学生是咱佳木斯一中的,叫金英,考了五百零八分,她的第一志愿要被退档,说不定被塞到二表哪个学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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