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死神在女儿的哭声中放过了我(23)

但是,贺玉心灵的创伤太深了,也太寒心了。他喜欢法院这个相对公平、正直的工作环境,所以,婉言谢绝了“八一”队的再三邀请。

不久,我也调离了体工队。

从此以后,我们只是远远地看着那曾寄托着美好梦想的运动场,却很少再进去了。但我们仍然热爱体育,热爱运动员,每当在电视里看到中国队在比赛中赢了,我们就激动得热泪盈眶,两手拍得通红……

虽然离开了运动场,但运动员那种勇于进取、勇于拼搏的精神,却成为我们生命的主宰,无论调到哪个单位,无论从事何种职业,对我们来说,都只不过是换个运动场而已。

调到法院以后,三十四岁的贺玉面对完全陌生、专业性极强的法律工作,他收起在冰场上叱咤风云的潇洒,像小媳妇似的,从打水、扫地、书记员一步一步地做起……

两年后,他一个人办案的数量,远远超过民事审判庭全体工作人员办案数量的总和,连续两年被法院推选为唯一一名出席全市的劳动模范。

1979年,我们两人同时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他从书记员、助审员、审判员、副庭长、庭长、副院长、院长,一步步干到区法院院长。他领导的区法院连续五年被评为全市法院系统各项指标第一名。他在全国法院系统率先把微机引入审判。他培养的微机书记员在全国选拔的微机员测试中,名列第一名,在北京召开的“世妇会”期间,进入主会场当微机记录员……

然而,令我记忆最深的,不是他一步步的升迁,而是他一步三个楼梯跑上楼的背影,在我的印象中,他上楼从来不走,而是一步三个楼梯地跑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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