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录:罗布泊,游移的湖(二)(4)

楼兰东北40公里处有一条支流,水色清澈但味道稍咸。

令诺林大为吃惊的是,他在阿尔特米什 布拉克以南一个新形成的湖岸边发现了马队、驴队和一头牛新踩的脚印,其行进方向是从东向西,诺林的推断是,这些脚印肯定是来自甘肃敦煌的逃亡者留下的。

我的朋友、猎驼人阿布都尔·拉希姆告诉诺林,他曾在1929年沿着库鲁克河进行了一次短期勘察,比诺林向东多走了10公里。他已达最东面的湖泊群,从西南方向绕着它走了一圈,最后正好抵达楼兰废墟。在楼兰的正南方他看到一条很大的支流向东流去。因此诺林认为,目前真正的罗布湖位于楼兰以东的罗布泊中心,他推测那里是凹地的西部分支。当谈到罗布泊中的凹地时,必须记住这些凹地用肉眼是感觉不到的,只有新聚集起来的水和仪器测量才能揭示它的存在。

诺林在其报告中提到他还不能确定现在水的分布与楼兰还处在繁荣期的第三世纪是否相同。这个问题可能永远也找不到答案。然而,诺林认为,在1600年以前,山脉和楼兰之间布满了湖泊和沼泽,形成了一道保卫中国军事基地免遭北方的蛮人侵袭的天然屏障。

通过深入和勤奋的调研,诺林为楼兰历史开辟了一个新篇章。他站在地理学的角度看待这一问题,而我们其他人只是关注这个游移湖在历史时期的变迁。他的目光直接回到冰纪,并且绘出了那个时期塔里木湖的湖岸线,那时塔里木湖占据了整个新疆,而且向东可能达到了卡拉诺尔和苏绿河。在冰纪末期,由于逐渐蒸发,冰层消退,河水下降,一度庞大的湖泊收缩了,进入了我们现有所知道的游移期。如果这种蒸发过程继续延长,新疆的气候越来越干燥,罗布泊将会消失,塔里木河也将经历和车尔臣河、和田河和克里雅河一样的发展过程。

1930年春,考察队的中国成员黄文弼先生在楼兰以东不远处进行了极有价值和勤勉的考察工作,他将获得的资料 一幅解释性的简易地图,两篇关于罗布泊和楼兰的深具学识和洞察力的文章都送给了我。这些成果是对诺林的库鲁克河研究的补充。黄文弼就楼兰的历史意义表达的观点非常有意思。考虑到那时为止,只有两个欧洲人、一个美国人和一个日本人到过楼兰,因此,听听一个博学多识的中国人在这个问题上的看法是非常重要的。

事实上,黄文弼并没有成功地抵达楼兰。跟诺林的遭遇一样,他也是受阻于新形成的支流和沼泽地。他从卢克沁出发,自阿尔特米什 布拉克前往那里,在南面很远处就能看到古城的两个塔。

然后他沿着东北方向前进,因此,其右侧总是有水 在楼兰的南面和东面布满了湖泊。他循着一条支流继续向前,该河宽30米,深4米,流速很慢。一名猎驼人告诉他该水来自孔雀河,于5年前已到达这里。黄文弼到达一处位于湖岸边的望楼,这无疑是古楼兰城的一部分。由于楼兰离斯坦因所走的路线很近,也许这座望楼就是斯坦因地图上的某一座。但黄文弼认为斯坦因没有看到这座望楼。他在望楼里面发现了约80片大约公元前80年的刻字木片,两千年前该地被称为头垦。

黄文弼通过迷离的雾霭极目东眺,发现5公里范围之内湖泊纵横,沼泽相通,无法逾越,于是他从头垦转向北面。

黄文弼的向导射杀了一匹来湖边饮水的野驼。对这些四处漫游的沙漠居民和它的生活条件而言,塔里木河下游所发生的水文变化具有非常重大的意义。当阿布达尔附近和卡拉 库申边上的 食鱼人 因水的消失而不得不迁往察尔克力克和米兰时,野驼却不会为水犯愁了。我曾看到它们像幽灵一样在沙漠中相距数英里远的植被孤岛之间游荡,它们的蹄印曾将我们引向阿尔特米什 布拉克以东的3口水量稀少的小盐水泉,几世纪以来野驼已熟悉泉水的所在,它们至少一个星期去那儿喝一次水。

现在由于水已回归到北面的旧地,野驼再也不用游荡到很远的地方去解渴了。不管它们处在库鲁克 塔格山南麓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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