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荒凉山脉东部谷地的任何地方,它们只需直接转向南方,总能抵达某个湖岸或支流的边上。它们也没必要以盐水解渴了。沙漠中突如其来的水是淡的,经过芦苇密布的沼泽或浅湖的过滤又变得非常清透。它们也不再需要寻找牧草了,只要抬起轻盈的脚步趋向南方,大片的芦苇和新鲜的红柳就会出现在眼前。只是楼兰以东的沙漠荒凉依旧,但只要水停留在故道,要不了多久植被就会扩展到最外沿的湖区。
随着1921年以来,罗布泊水文分布所发生的变化,野驼的黄金时代已到来了,但它们的前途仍旧阴云密布。如果塔里木河和孔雀河水继续留在库鲁克河河道,要不了多久人类就会循着水流、植物和动物的痕迹向东转移,沿河建立居住点和农庄。也许已沉睡了1700多年的古楼兰也会重新苏醒,再睹人间烟火。如此野驼的好日子就要结束了,它们必须迁入人迹罕至的沙漠深处寻找新的宁静。
31年前顺着库鲁克河的干河床旅行时,我觉得自己好像是在给一个地理学对象的尸体进行医检。而今28年已弹指飞过,我再次派诺林去看这位病人,它仅是处在昏睡状态。在对当时的干河道进行了一番图测后,我表达了如下看法: 我认为库鲁克河是整个塔里木水流的主干,该河所形成的湖泊只处在沙漠的北部。 在历史时期的开始,那些终端湖就重复着同样的变化,自普尔热瓦尔斯基以来也是如此。但自那时以来湖泊一直处在沙漠的南部。如我所料,在这个历史时期以前的某个特定的间歇期,湖泊是呈三角形或新月形的。塔里木河水离开北部故道流向南方后,三角形的北边干涸了,水汇集到了南边的角上。1921年塔里木河再回北道以后,南方的湖泊干涸,而北部的盆地又被水灌满。
处在这些游移期之间的是众多的中间阶段,但恐怕已不可考了。寄生湖和新湖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我在1896年发现的许多湖和水道都属此类,它们是这块变动不居的土地上的匆匆过客。
把我自己1900年对库鲁克河的描述与诺林1928年和1930年对新河的描述进行一番对比是很有意思的事情。两者之间有一鲜明的共同点,诺林自己在报告中说,新河的河道大部分是我图测过的那条旧河道。我提出了一个假定,指出正如在塔里木河下游一样,在河流的终点河流都流过浅浅的湖泊群。诺林现已发现了几处这样的通道湖群。在我以前曾看过的一个地方,河宽75米,深6米左右,一片死树林将河岸台地泾渭分明地区别开来。另外一处地方的河宽94 5米,深达6 5米。老河和新河一样也是在库鲁克 塔格南麓的乱石堆中穿行。但我认为,河流在楼兰的西面注入罗布泊的第一湖区,但诺林、阿姆博尔特和黄文弼则确定它继续向东越过楼兰向东北方向流了约40公里。我在从阿尔特米什 布拉克至楼兰的旅行中没有看到河流,但诺林现有报告说那里到处都是湖泊和沼泽。1901年时我似乎清楚地看到罗布泊向东北方向伸出了一个很大的分支,因此我在当年2月在那个地区跨越过一个湖泊的老湖盆的底部。几年以后,斯坦因和亨廷顿也穿越过类似的覆盖着盐层的古湖盆底部,但我穿越的这个湖底在那个历史时期开始以前可能已经没水了。
根据诺林的估计,已恢复生命的库鲁克河在1928年春和1930年的头几个月里每秒的流量至少为200立方米,这使人有理由怀疑新河不仅接纳了孔雀河,而且也接纳了大部分塔里木河水。因为我在克尔拉附近发现孔雀河的每秒流量为72立方米,这一流量在全年都几乎没有变化,因为巴格拉什充当着一个补充和分配的角色。然而,只有两条河的东南段和南段得到考察以后才能确定最终的答案。
我的考察队的5名成员在1928年越过或循着那个神秘的三角洲的干河道进行了考察,其中考古学家伯格曼和气象学家霍德提供了我急需的全部资料。他们发现塔里木河和孔雀河的最下游几乎都已干涸了。在涨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