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软的地面上可深达30厘米。我们碰见一支有200只骆驼的商队,它们驼载着大包的棉花。我们途经的阿斯塔尼村有一个巴扎、一口池塘和一个小瀑布,其附近便是沙漠。沙漠正好伸至三坡村,我们在三坡村的三间破屋的炕上过了一晚,炕几乎占去了屋子一半的空间,炕的前面是一个祭坛状的火炉,炉子中的烟呛得人几乎透不过气。我们自备给养,诺林的厨子张为大家准备了一顿丰盛的饭菜。
2月6日,旅队所经之地大部分虽是荒凉的沙漠,但我们好几次都碰到了果园,里面有桃树、杏树、苹果树。在这个地区我们还看到了奇特的地下河 卡里斯 ,即坎儿井。 卡里斯 一般深4米,其水流向南面的村庄灌溉农田。 卡里斯 由垂直的井穴与地面相连,井穴之间相隔30米左右,一个个的井穴就构成了一条地下河,因此,看到井穴的开口,就可知道地下河的所在。
我们的队伍在塔兰奇村度过了一夜,该村住着两户汉人,一户准噶尔人和一户维吾尔人。赶车人的领班阿迪尔·阿訇每天晚上都要来到我的住处接受指令,同时向我汇报次日旅行的详细计划。他告诉我说,车夫们的月薪为15新疆两(约合10先令),但他们还能从他们的雇主玉勒巴斯汗那里每天额外得到两斤面粉和10斤柴火的报酬。
第二天,旅队依然行进在路面坚硬、碎石遍地的戈壁上。我们不时经过小小的沟渠,里面散布着稀稀疏疏的草丛。西面的地平线已被尘雾笼罩,北面天山高耸,山顶白雪皑皑。这个地区的自然景观虽然单调,但其壮阔和孤寂却让人印象颇深。旅队进入舒特布拉克村时,这儿正在举行一场婚礼。晚上我们在小村奥尔代克利克附近休息了两个小时。马匹在这里得到了玉米饲料,我们则在一处废墟中简单地吃了晚饭。旅队在两种色彩之中呈现出一幅浪漫的情调 红黄色的篝火照亮了人们的脸部,而周围的沙漠却被银白色月光所淹没了。
旅队在老仝村停留时,夜已深了,马匹在此休息了一天。一名信使的突然到来使人一惊,但他只是带来了插图杂志和书籍。
2月9日,我们经过一个名叫托库斯 达万的地区,它的意思是 九个山口 。它的山口有时回旋弯曲,有时直接越过小小的陡崖进入红色的峡谷,路边不时有一堆堆石头。
一碗泉村只有两个汉人小农庄,我们就在此过夜,住的是最简陋的 旅馆 ,其条件恶劣的黑屋子的房顶上有一个烟洞,泥墙上也有一个洞,没有门。从此地至善鄯之间的地区被称为 风的沙漠 ,因为据说春天的风暴可以掀翻马车和骆驼。
次日早晨,刮起了一场西北风,天空云彩飞渡。风暴在马车周围呼号,马匹和车轮后面卷起遮天尘土。蒙古卫队在前面走得很远。通过两道陡直的山口以后,旅队进入一带荒凉的山脉,最后在车轱辘泉村附近的峡谷停留。
早晨的阳光很刺眼,笼罩在晨光中的谷地显得格外神奇。旅队沿着蜿蜒的路线前进,谷地有时宽仅20米,两边都是50米高的丘陵。出得谷地便是天山山脉下一眼望不到边的平地。在我们停留的赤克钦村有一个电报站,在这里我们收到一封袁教授发来的电报,他说拉尔森率领的纵队将于2月12日出发。
第二天旅队行程49公里,第三天为53公里。因此,大家在夜里2点30分就起床了,借着灯笼的光线穿好皮袄,但一上马车又很快入睡了。
早晨9点大家才醒来,当时车在东盐汊附近停了一会,汊即湖。湖是没有看到,但却发现了一处圣人墓。墓为中国风格的圆形穹顶结构,建有塔楼,石棺似的墓上盖着白色织物,内墙悬挂着上书汉字的红色的织物条幅,墓前供奉着小羚羊和盘羊角。给我们赶车的伊斯兰教徒,将随身携带的油倾倒在祭坛的灯上点着并虔诚地拜祭。然而,据说大部分的朝觐者都是准噶尔人。
在不甚高的山间做长时间的旅行让人感觉沉闷,这之后旅队进入了一个狭窄有趣的谷地。为了给马喂足饲料,向晚时分我们停止前进。这里寸草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