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佛罗伦萨史(31)

二十七、这种混乱状态让平民对贵族感到愤慨,以致执政团为了城邦的秩序和自身的便利不愿履行他们对流亡者做出的承诺。对此,流亡者们早有所料,他们提前从营地开拔,第一批到达佛罗伦萨城下,在城门口要强行进城。由于这件事情早已被察觉,他们没有成功,而是被留在佛罗伦萨的人击退。但是,他们仍试图通过协议能够实现通过武力无法实现的目标,于是派出了八个人作为使节来到城里,提醒执政团曾经做出的承诺,以及他们背信弃义所带来的危险,希望兑现向他们保证过的利益。尽管贵族觉得有义务帮助他们,因为贵族们特地向执政团做出承诺流亡者们会履行义务,此时,为了流亡者们的利益,贵族们不辞辛苦;然而,由于平民群情激愤--如果在对付卡斯特鲁乔的战役 中取得胜利,情况就不会是这样了--他们做不到这一点。这一结果成为城邦的过错和耻辱。对于此事,许多贵族感到愤慨,试图通过武力实现他们被拒绝的请求;他们与流亡者密谋,流亡者从外部武装进攻,而贵族们则在城中拿起武器做内应。但此事在约定时间之前走漏风声;于是,流亡者发现城邦已全副武装,严阵以待,守军得到命令,坚决把他们挡在城外,城内的人则慌了手脚,以致没有人敢拿起武器;这样一来,此次行动没有取得任何结果。在流亡者离开之后,有人希望惩罚那些犯下错误协助他们进城的人;尽管每个人都知道谁是犯错者,但没有人愿意指名道姓,更没有人敢起诉他们。于是,为了不偏不倚地得到真相,规定委员会每个人都匿名写出犯错者的名字,秘密交给人民首长。这样一来,确定了被告是阿梅里戈·多纳蒂、泰贾约·弗雷斯科巴尔迪和洛泰林戈·盖拉尔迪尼诸位大人;也许法官对他们的宽大胜过他们的罪行应得的惩罚,只是被判缴纳一定数目的罚金。

二十八、佛罗伦萨此次由反叛者打到城门下产生的骚乱显示出平民行会只有一个首领是不够的,于是,他们希望将来每个行会应该有三四位首领,并且每个执旗手增加两三位执三角旗者(Pennonieri),以便在需要的时候,如整个行会没有集合,其中一部分能在一个首领的率领下执行任务。如同在所有共和国发生的那样,在经历了某个事件之后,一些古老的法律总是会被废除,而另一些法律会被创新出来。执政团原先的任期只有一届,以后,一些执政和同僚因为自己有足够的权势,就擅自将执政的任期改为四十个月;他们的名字被放进一个袋子里,每隔两个月从里面抽出来,按抽出的名字任职。但是,在四十个月任期结束之前,许多名字没有被放在抽签袋里的公民早已心存疑虑,创造了新的抽签方式。从这个制度诞生之初,将未来很长时间所有的官吏的名字放入抽签袋中抽取,无论城内还是城外,而以前是由卸任的官员举行一个会议,选出继位者;这个抽签制度以后被称为"选举投票"(Squittini)。因为这种选举每隔三年或五年就进行一次,看起来似乎可以减少城邦的麻烦,消除在每届官员选举中引发动乱的原因,因为它有如此之多的竞争者。他们不知道有什么其他方式改进,于是就采用这个模式,而没有察觉到在一个微小的便利下面隐藏着种种缺陷。

二十九、1325年,卡斯特鲁乔占领了皮斯托亚,日益强大,以致佛罗伦萨人害怕他的势力增长,决心在他羽翼丰满、征服自己之前,先下手进攻他,强迫其臣服。他们从公民和盟友中,征召了两万名步兵和三千名骑兵;以这支军队在阿尔托帕肖安营扎寨,准备一举夺取这个地方,切断增援皮斯托亚的道路。佛罗伦萨人成功地实现了这一步,然后,他们向卢卡推进,所到之处成为焦土。但是,由于指挥官缺乏谨慎和信心,部队进展有限。他们的指挥官是拉蒙多·迪·卡尔多纳大人。他看到佛罗伦萨人过去总是将他们自己的自由随意处置,要么将其交到国王手里,要么交到教皇使节手里,要么交到其他地位卑微的人手里,他盘算着要是他能将他们置于某种艰难困苦之中,他们可能就会轻而易举地拥立他为君主。他平时没有少说这个事情,要求就像得到统辖军队的兵权一样,得到统治城邦的权力;他极力证明如果没有这个权力,他就无法得到一个军队指挥官所必需的下属的服从。由于佛罗伦萨人没有同意他的这个要求,他就故意拖延时间,而卡斯特鲁乔却抓住了战机;因为他的增援部队赶到了,是维斯孔蒂家和伦巴第地区其他统治者答应给他派出的,因而,他变得兵强马壮,而拉蒙多大人本来由于缺乏信心就不知如何战胜他。这样一来,由于缺乏谨慎又不知如何拯救自己,而他的部队又缓慢前行,在阿尔托帕肖附近遭到卡斯特鲁乔的攻击(1325年),激战过后,全军覆没;许多佛罗伦萨公民不是战死,就是被俘,拉蒙多大人也命丧黄泉。拉蒙多背信弃义、阴险邪恶,遭此天罚,死有余辜,可怜如此众多佛罗伦萨人竟为他陪葬。卡斯特鲁乔在此次胜利之后,又给佛罗伦萨人造成了巨大灾难,抢劫财物、抓捕民众、纵火破坏,无恶不作,罪行罄竹难书;由于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他,数月以来,骑兵步兵所到之处,如入无人之境;对于佛罗伦萨人而言,经历种种劫难,能保住城池不失已属万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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