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用兵之道(22)

科西莫:[63]在我看来,你已将这军人技艺贬得近乎一钱不值,而我设想它是一个人能够施展的最优秀、最可敬的技能;因此,如果你没有更好地向我说明它,我便依旧不满意。因为,如果它像你讲的那样,我就不知道恺撒、庞培、西庇阿、马尔克卢斯 和那么多罗马将领的荣耀从何而来,他们名扬四方,如众神那般被人赞颂。

法布里齐奥:[64]我尚未结束我提出的全部论辩,那是两点:其一,一个好人不可能将此职业当做他的专行去从事 ;其二,一个制度良好的共和国或王国从未准许其臣民或公民将它当做一门专技使用。[65]关于第一点,我讲了我已想到的一切;接下来我要讲第二点,在这一点上我将去回应你的这最后一个问题。我说,庞培和恺撒,连同最后一次迦太基战争 之后差不多所有在罗马的将领,都作为能人而非好人获得名声;活在他们前面的那些人,则作为能人兼好人获得荣耀。[66]所以如此,是因为这些人并不将从事战争当做自己的专技,而我先提到的那些人却将这用作自己的专技。[67]还有,当罗马共和国政通人和时,从未有任何伟大公民以此行当为手段,在和平时期破坏法律、盘剥行省、篡夺并施虐祖国,并以所有各种方式牟利。也未有任何运气不济者想要违背誓言, 依附私人,不畏元老院,或从事任何暴虐凌辱,以便能够无论何时都靠用兵之道过活。[68]那些担任军队首领的人满足于自己的胜利,惯常渴望回归私人生活;那些是军队士兵的人则惯常更强烈地意欲放下武器,甚于拿起武器。每个人都惯于回归他过去一直据以安排自己生活的那种技艺; 从未有任何人希望能以战利品和这专技 牟取私利。[69]就此,可以通过雷古鲁斯·阿提利乌斯去做个关于伟大公民的明确推测,此人是罗马驻非洲军队的首领,差不多已征服了迦太基人,却请求元老院准他返回家园,以照料他那正在被他的劳作者们糟蹋的农庄。 [70]据此极为清楚,假如他将战争用作了自己的专技,并且因此图谋用它[牟利];那么他在有那么多地方作为掠夺对象的情况下,本不会请求准许返乡去照料他的农田,因为每天他都本将有比它们全体的价值大得多的斩获。[71]可是,由于这些不将战争用作自己专技的好人不想从它之中汲取任何东西,除了艰辛、危险和荣耀,因而当他们足够荣耀时,他们就渴望返回家园,靠自己的技艺过活。[72]升斗小民和普通列兵都一样,这一点有多真确[从下面的事实]一目了然,那就是每人都乐意退出这么一种业务,还有当他并非身在行伍时,他并不想望身在行伍, 而当他身在行伍时,他会想望得到遣散。 [73]这符合多种风尚,尤其见于罗马人民给其公民的首列特权中间有一特权:不得违背其本人意愿而强迫一个人成为士兵。[74]因此,当罗马的制度良好时(即直到格拉古兄弟为止), 它没有任何将此业务当做一门专技的军人;即便有少数恶人,这些人也遭到了严厉惩罚。[75]因而,一个制度良好的城邦应当希望战争研习平时被用于训练,战时被用于必需和争取光荣,而且只有公众才可将它用作一门技艺,就像罗马做的那样。[76]任何在这么一种业务中怀有别个目的的公民不是好公民,任何以别种方式被治理的城邦不是好城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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