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麦迪逊:避免党同伐异(2)

怎样才能控制党派所造成的不良结果呢?麦迪逊认为最主要的方法是防止社会上的某一种拥有共同的情感和利益的多数团体压迫别的团体,纵然这种拥有多数的团体已经存在,必须以团体的成员或按区域将这种多数的团体打碎,使这个团体不能团结一致压迫别的团体。根据以上的观点,在一个公民人数不是很多的单纯民主制度的社会中,公民们是有能力聚集起来,管理政府的事物,但是这种制度却不能治理党派所造成的祸害。因为在这样的社会中,大多数的人都怀有共同的情感和利害,这样的社会也许表现得很和谐,但是这样的社会是不具有力量控制小党派的利益之被牺牲以及控制具有野心的个人,因此这样的民主社会将会时常有动乱和争夺的,个人的生命和财产不能受到社会的保障。相反地,在共和制度的社会里,政府是经由代表制产生的。

在这样的社会,大党派牺牲小党派以及个人的利益是可以防止的。为了要了解这种可能性,麦迪逊特对两种制度加以辨别。在共和民主制度中的政府具有代表性,而单纯的民主制度的政府是以全体通过的方式选出几位代表组成的;共和民主制可以使用在领土广大,人口众多的国家,而单纯的民主制度则只能使用于领土较小,人口稀少的国家。根据上述的不同,共和制度可以通过被选出的公民团体来改善或扩大大众的看法,他们可以运用智慧来调查什么是国家的真正利益,而使小党派和个人的利益被暂时利益所牺牲的可能性减低到最小的程度,因为经由代表所拟定的利益要比群众聚集起来表示意见更为妥当。但是共和制度中,具有党派观念以及地方偏见者,他们也可用不正当的手段,先当选而后背叛人民的利益。在这种情况下,究竟单纯的民主制度或者是共和制度比较能够保持公共的福利呢?麦迪逊也认为共和制度要比单纯的民主制度好,他提出两点主要理由:第一,不管共和国是多么小,代表的人数一定要提高到某一种数额,以防止少数人的结党、图谋不轨;反之,不管共和国多么大,代表数额将有一定的限制,以防止人数众多而造成混乱。但是上述的两种情况都不是按选民的比例而选出代表。在小共和国中,代表的比例可增加到最大的限度。从这里可以看出,大共和国中的代表将具有更大的选择机会。第二,大共和国可以吸收更广大的公民住在较广阔的领土上,因此,在大共和国里头纵然有党派发生的现象,也不像小共和国中结党那么可怕;因为社会越小,越不容易看出各党各派的利益。这种现象造成多数属于同一党派。再者,由越少的个人所构成的一种多数,同时这种多数是住在一个小地方,那么这种多数便越能团结一致,压迫少数。但是当国家的范围扩大后,个人可以参加各种不同的党派,这样便使多数团结一致压迫个人的机会减少,即使这种多数团体有这种企图,团体中的成员也不容易发现自己的力量。因此,就控制党派的影响这一问题上,大共和国要比小共和有更多的好处。

三、权力分立的原则:麦迪逊对于政府部门权力独立的问题也提出其独特的看法。他认为政府的权力分散于三个部门的主要目的是为着维护自由。每一部门应该有其自己的意志,每一部门的成员的任命权应有独立性,而对三个部门的首长之任命权应该属于人民。与此同时,每一部门在财政上要独立,假定行政或司法首长不能独立于立法部门,这两个机构的存在就会有问题的。

为了防止权力集中于某一部门,宪法必须规定给与某一部门对抗另一部门的方法。这种观点主要是反映人性的一面,因此三权分立用来防止政府权力的滥用是必要的。其实政府的设立只不过是反应人性而已。假定人是天使,政府的设立是不必要的。假如天使来管理众人的话,那么对政府的内外限制也是不必要的。由于政府的设立是以人来管理人,因此,政府必须有能力控制被统治者,而且政府也有义务控制自己的行为,但是由于人并非天使,想用人来控制政府便必须特别地小心。

再者,虽然国家的权限分属于三个部门,但三个部门的权力是很难达到相等的。国会的权力最大。为了控制拥有广泛权力的国会,国会必须分为两院,而且经由选举而产生,使国会能够服从社会大众的意志。在三权分立中,行政权的力量最小,所以行政首长的权限必须加强。行政首长在一般的情况下,是不能有效运用其行政权,但是在非常情况下他又可能滥用权力,因此为补救行政权的缺陷,是否可以提出一个办法,使立法权方面的众议院来支持行政权,同时众议院又不损失在立法部门中的功能。

四、国会与国家意志的关系:麦迪逊认为为了要使国会能代表国家的意志,而国家的意志又不受多数所结成党派的影响,国会应分为参议院和众议院。参议院设立的主要目的是控制和预防大众的情绪或以多数形成的党派对众议院的控制。因此参议院和众议院在立法权方面的权利虽然相等。但事实上人数较多的众议院的权限较小,因为参议院在金钱法案的决定权较众议院为大,这就是国会对多数的一种限制。麦迪逊提出上述构想的理由是议会中议员的人数越多,议程的进行越无法控制。在这种场合,由于议会人数众多,不管这些议员的声誉如何,都很容易造成情感用事,使理智失去作用。再者人数越多,议员的能力也就越不整齐。为解释这种观点,麦迪逊举例来加以叙述。在古代的希腊,所有的群众聚集起来开会,会场的演说者俨然如拥有实权者向群众演说一样,控制着会场的一切秩序。即使议会的人数众多,议会也可能发生群众被操纵的现象,因此一般人的想法总以为代表他们的议员人数越多,越有能力监督政府的观念实际上是错误的。如果议会中的人数过多,而不是适当地代表整个的社会,人数的增加是没有好处的。在这种情况下,政府表面上看来越民主,实际上政府越变成一种寡头政治,政府的机器虽然愈扩大,但是政府却被少数人秘密地控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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