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山大·维亚拉特(AlexandreVialatte)写道,这就是九月和它那倾斜的光线,也是一年之中最美好的夜光。秋水仙在草地上盛开了。银河占据了三分之一的天空。天上从未有过如此多的星星。空气闻起来有股芹菜的味道,又有着土豆枯叶的辛辣味。人们采摘的是维纳斯的乳头、奥贝尔夫人和耶稣撒冷的李子:它们带着轻柔的声音,落到了本堂神甫住宅的院子里。他们将坚果从树上打下来, 招呼 着这些新鲜的牡蛎。大家听到了灰林鸮的叫声(灰林鸮住在云杉树里面),而天空也向大地靠拢。燕子们吮吸着这清新的空气,它们顺风飞翔。画眉鸟也从山上下来了。大家都在为收获葡萄而准备着。姑娘们忘恩负义,妇女们喜怒无常。但男人们却精力充沛。
约瑟夫·戴尔泰(JosephDelteil)写道(《戴尔泰勒里》),玛麦耶(Mameille)是小串葡萄的奥克语名字。意思是说,很小的一串葡萄,小葡萄串,微型葡萄串,还不怎么熟,很生,是摘葡萄的人遗忘在藤蔓上的葡萄串。而且在每个葡萄收获季节,所有被人遗忘的葡萄都让人联想到胆怯的行为,这已经成了惯例。男孩子在公开场合给道德败坏的姑娘一个大大的亲吻礼,尤其是如果这个姑娘很漂亮。他说,这就叫做 胆怯 。但这种收获葡萄式的亲吻礼,可以表现为各种形式,其中最普通的就是,正如阿尔诺·范·甘内普(ArnoldVanGennep)记载的那样(《法兰西民俗》),将遗忘掉自己葡萄的那位小姑娘胡乱画出来。涂鸦从来都只是一种将事物混淆起来的方式。他说,在有些地区,人们不论年龄不论性别,用一串黑葡萄互相往对方身上涂鸦,就好像染色匠一样,当然也可以称为 红酒染色 。而在19世纪末的奥弗涅和维莱地区,这被称为牵住 葡萄收获的鼻子 。在普罗旺斯,人们以前会对姑娘们说: 我来帮你化妆。 于是,就会把葡萄汁洒到她们身上。在阿尔代什或是多菲内地区,人们同样也会说是给女孩子 涂脂抹粉 ,甚至是 抹黑 (洛林地区)。尽管在阿尔代什地区, 涂脂抹粉 这个词还可以指将白色的兔子尾巴系到心不在焉的摘葡萄的人的身上。这种戏弄,也不尽像人们想象的那样讨厌,因为在波旁内和勃艮第地区,男孩子们被要求用亲吻去擦掉由此造成的污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