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有情况。”海军助手一边听着耳机,一边对我说。我抬头望去,看看头顶上是否有敌机飞来。但是,助手将头转向我高声说道:总统需要一枚邦迪创可贴!”那副表情就好像他仍然在印度洋驱逐舰舰桥上值勤一样。事实上,我们正在马里兰州弗雷德里克的霍利西尔斯高尔夫球场第五果岭旁的高尔夫球车上并排坐着,而且一直避免说话。乔治·H. W. 布什总统刚刚击完球,正在抚摸着自己的脚后跟。虽然时值七月,但是天气异常阴冷潮湿。今天早晨,即7月14日国庆日的前一天,我们从南草坪乘海军一号来到这里度周末。
这是我第一次在高尔夫球场照顾总统,心情未免有些紧张。我已经到白宫工作一个月了,其他医生只是告诉我,在高尔夫球场值班时,要避开总统高尔夫球的飞行方向。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陪同总统去打一场高尔夫球。我甚至不太了解这种运动。与我的很多同事不同,我一直没有时间也没有兴趣学习这种运动。我知道总统出现紧急情况
时应该如何处理,但是对于社交礼仪则心里没底。
虽然心里在打鼓,但在表面上我仍然表现得如总统的其他随员一样。我身穿一件不显眼的深蓝色外套,衣领上夹着白宫医学部的硬别针,淡蓝色长袖衬衣,黑色宽松长裤。我应该与那些身材高大、肌肉发达的特勤处特工在一起,他们都身穿蓝色外套、褐色多克斯裤子和耳机。在所有人之中,我的个子肯定是最矮小的。他们的表情和行动都尽量呈现出自然状态,就像朋友们一起在乡村俱乐部度假一般,陪着总统进行不对外公开的活动。总统车队中共有十辆高尔夫球车,这么一大群人一起行动,要想不引起人们的注意实在有些困难。
作为一名初到白宫工作的医生,这是我很多第一次中的一个任务。而且,几乎白宫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这一点。我是一名新医生,正在接受白宫“成年礼”的考验,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我 :第一次与总统相见,第一次乘坐总统车队,第一次参加市内活动,第一次参加不公开活动,现在又第一次出现在总统的高尔夫球场。坐在我旁边的军事助手是一个白宫老手,他已经在这里工作了两年,不久即将返回自己所属的海上舰队。在这一时刻,他根本不想给我任何忠告或者经验教训;相反,他希望我遭受磨难,无疑他就是这样走过来的。
当我看着在果岭上打球的老布什总统时,回想起了几周前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情景。进入白宫的第二天傍晚,我的前任艾尔·罗伯茨在晚饭时间给我家打来电话。“机密电话”的响起吓了我一跳。和所有的白宫医生一样,白宫通讯处在我家安装了一部电话。这个机密电话的铃声比较特别,刺激人的听觉神经。伴随着激动与恐惧,我的心脏怦怦跳动起来。家人都知道,只要那部电话响起,我就会马上丢掉手里正在干的任何工作。家人经常取笑我说,每当机密电话响起,我就像被电击了似的跳起来去接听,好像生怕我的某个病人死掉。
“明天上午 6 点 45 分,请到李医生办公室。”艾尔以一种我可以间接感受到的压制着的快乐心情说道。“是坏消息吗?”我问,不由想到可能发生的最糟糕的事情,尽管我们的电话可能被监听。
“你的一个病人想见你,李医生将为你作介绍。一定不要爽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