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21)

哥特人强大兵力不足以围困整个庞大的城市,在十四个城门中,从普林尼斯廷(Praenestine)大道到弗拉米尼亚大道的七个?门,受到敌人的包围攻击。维提吉斯把他的部队分驻六个营地,每个营地都用一道堑壕和防壁来加强防御的力量。台伯河靠近图斯坎这边的河岸,在梵蒂冈原野或是原来赛车场的地点,哥特人安置第七个营地,主要目标是用来控制米尔维亚桥以及台伯河的水道。他们带着虔诚的态度趋近相邻的圣彼得大教堂,身为基督徒的敌军在整个围城期间,对使徒的门楣极为尊敬从未侵犯。在过去战无不胜的时代,只要是奉行元老院敕令进行远地的征服,执政官会公开宣布进入战争状态,以庄严的仪式打开雅努斯(Janus)76普罗科皮乌斯对雅努斯神庙的描述非常逼真,这是拉丁姆(Latium)本土的神明,罗慕路斯和努马时代最早的城市,一度以雅努斯作为城门的名字。维吉尔叙述古老的仪式,像个诗人也像位古物学家。神庙的大门,现在是内战就认为没有必要,而且新兴宗教的建立取代原有的仪式。雅努斯的青铜庙宇仍然矗立在罗马广场,神殿的规模只能容纳神祇的雕像,完全比照人类的造型,只有五肘尺高,但是有两个面孔,分别对着东方和西方。双重大门全是青铜打造,生锈的铰链即使再用力也无法打开殿门,从这里泄露出可耻的秘密,罗马人仍然遵循祖先的迷信。

十三、 哥特人攻城被罗马人击退及后续的作战(537 A.D.)

围攻?部队费了十八天的功夫,准备自古以来攻城所需要的器具。柴束拿来填满堑壕,云梯用来攀登城墙,从森林里砍伐巨大的树木制造四具攻城撞车,铁制撞头可以增强冲击的力量,用绳索悬挂在吊架上面,每具要用五十个人来操作。高耸的木头塔楼下面装着轮子,或者垫上滚木可以移动,成为宽广的平台,到达与城墙的防壁同一高度。到了第十九天的早晨,从普林尼斯廷门到梵蒂冈全面发起攻击,共有七路哥特人马带着各种器具展开攻城的行动。罗马人在城墙的防壁上面列阵,带着怀疑和焦灼的心情,倾听主将兴高采烈提出的保证。等到敌军接近堑壕,贝利萨留射出?一枝箭,靠着他的力量和技巧,贯穿位置在最前列的蛮族首领。

赞颂和胜利的喊声沿着城墙发出巨大的回响。他拉弓射出第二枝箭,百发百中的效果再度引起雷动的欢呼。罗马将领下达指示,弓箭手要瞄准成队的牛只,这些牲口立刻受到致命的伤势,留下拖曳的塔楼无法移动也就失去作用,一时之间哥特国王费尽心血的计划全部被打乱。哥特人的攻城顿挫以后,维提吉斯装模作样继续进袭萨拉里亚(Salarian)门,为的是要转移敌人的注意。这时他的主力正在努力攻击普林尼斯廷门和哈德良的墓塔,这两个位置相距三哩: 接近前者是维瓦里乌姆(Vivarium)77维瓦里乌姆是新城墙的一个角落,用岔道连起来,野兽被赶到那里就出不来。这种场地在纳尔迪尼的作品中还可以看到,诺利的新罗马平面图也加以保留。的双重城墙,比较低矮而且破烂不堪;后者工事坚固,只是防守的兵力薄弱。胜利和劫掠的希望激起哥特人英勇的行动,只要有一个据点弃守,就会给罗马人或罗马带来无可挽回的损失。这个危机四伏的日子是贝利萨留一生之中最光荣的时候,在动乱和紧张的状况之下,整个攻防的计划全部了然于胸。他观察到每一瞬间的情势变化,权衡每一个行动的利害得失,及时转移兵力到最危急的位置,发出沉着而明确的命令,将处变不惊的精神灌输到全军。双方的搏斗极为惨烈,从早晨一直延续到黄昏,哥特人在各方面都被击退。所有的罗马人都可以吹嘘,说他们一个人可以打败三十个蛮族,如果这样悬殊的对比没有弄错,那还是靠着一个人的功劳。据说哥特人的酋长后来承认,这场血战他们有三万人阵亡,受伤与被杀的人数大约概等。当他们前进发起攻击的时候,过于密集的队形完全丧失秩序,敌人只要投出标枪,都会造成杀伤的效果。等到他们不支退却,城里的群众参加追击,飞逃的敌军留在后面的人员,毫无抵抗能力遭到杀害。贝利萨留立即打开城门出击,士兵发出欢呼的声音歌颂他的名字和胜利,敌人留下的攻城器具全付之一炬。

这样的损失给哥特人带来极大的惊愕,从这一天开始,罗马的围攻转变成为冗长而无力的封锁。罗马将领不断进行骚扰行动,经常发生局部冲突和前哨战斗,使蛮族最勇敢的部队丧失五千人马。他们的骑兵对弓箭这种武器并不熟练,他们的弓箭手通常是步兵,无法配合的部队远非敌人的对手。罗马人的长矛和弓箭,无论是远距离的攻击,还是近身的接战,看起来真是无往不利。贝利萨留最高明的将道是能掌握战机,无论是作战地区或时间的选择、无论是发起突击的行动还是鸣金收兵78罗马人使用的号角和各种音响信号,可以参阅利普修斯的作品。冲锋用铜制的马号,退却用皮或轻木制的步兵号,这是出于普罗科皮乌斯建议,蒙贝利萨留采用。、无论是部队的派遣和运用,都能得心应手从不失误。单方面的优势使士兵和人民急着出兵决战,不愿再忍受围攻的困苦,更不畏惧战阵的危险。每个平民都自认是英雄,步兵在过去因纪律废弛拒绝列阵,现在则渴望像罗马军团一样获得古代的荣誉。贝利萨留赞许部队的士气高涨,指责他们过于自大和傲慢,也只有屈从他们要求出击的呼叫,私下为万一失利准备补救的办法,只有他能勇敢面对现实,料想到这种可能。罗马人在梵蒂冈地区的作战占有优势,如果在关键时刻没有忙着在营地抢劫,就会占领米尔维亚桥,从后方对哥特的乌合之众发起包围攻击。在台伯河的另一边,贝利萨留从平西安门和萨拉里亚门出兵。罗马人在开阔的平原遭到蛮族生力军的包围,敌人前仆后继不怕牺牲,结果他的部队有四千人阵亡。步兵部队勇敢的领导者没有能力应付当前的状况,全部战死,将领的谨慎安排使退却(简直是一场溃败)获得掩护,防备森严的防壁对敌人形成威胁,得胜一方只能收兵归营。贝利萨留的名声没有因战败而受损,哥特人变得虚荣自负,罗马人的部队知道悔改和收敛,对贝利萨留而言都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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