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帝国衰亡史 第二章(7)

希腊文明所创造的帝国,随着殖民和征战的进展,从亚得里亚海播散到幼发拉底河和尼罗河,亚细亚满布希腊城市。在马其顿国王的长期统治下,使得叙利亚和埃及进行风平浪静的改革。那些君主在金碧辉煌的宫廷中,把雅典的文雅风格和东方的华丽气派糅合为一,宫廷开风气之先,皇亲国戚和高官厚爵起而效尤,只是规模较小罢了。以上就是罗马帝国区分为拉丁语系和希腊语系的大致状况。此外,还可加上第三种语文,普遍使用于叙利亚和埃及的土著,这是古代的一种方言,无法与其他国家沟通,不利于商业发展,也妨碍当地蛮族进步。叙利亚人的气质是委靡软弱,经常受到他人的藐视;而埃及人的特性是阴险残暴,就是征服者对他们也感到厌恶。这些国家降服在罗马的势力之下,他们的城市很少要求自由权,事实上也不配得到这些权利。值得注意的是,托勒密王朝沦亡两百三十年后,才有一位埃及人获准进入罗马元老院迪翁·卡修斯提到,此事发生在塞普提米尔斯·塞维鲁当政时,约在195年左右。。

胜利的罗马反而被希腊的艺术所征服,这虽是老生常谈,还是值得提出来说明。那些永垂不朽的作家,迄今还为近代欧洲人所欣赏钦佩,在当时立即成为意大利和西部行省刻意模仿和深入研究的对象。罗马人这种高雅的赏心乐事,不会妨害到坚实的施政原则,虽然他们承认希腊语有相当的魅力,还是要保有拉丁文的尊贵地位,专用于政府的行政和军事方面,这种立场绝不改变《马克西穆斯皇帝传》记载,一位知名的希腊人因为不懂拉丁文,被克劳狄皇帝剥夺出任官职的权利。。两种语文可以同时并存于整个帝国,却在不同的领域发挥作用。希腊文是科学的当然用语,公共事务的法定语文使用拉丁文,在文学和其他方面则要精通两者。受过相当教育的罗马臣民,要是说对希腊语和拉丁语都很生疏,这种情形无论在哪一行省都很少见。

四、奴隶制度

帝国各民族在这些规章制度运作下,渐融入罗马名分和人民之中。但是无论哪个行省,每个家庭里都有人处于悲惨境地,他们背负社会重担,却无法分享福利。在自由城邦时代,家奴受尽专制暴虐苦楚。帝国在初期用烧杀掠夺手段打天下,奴隶大多来自蛮族战俘,因为有机会从战争中获得成千上万,所以价格便宜在卢克卢斯(Lucullus, Lucius Licinius, 117 ,罗马大将)的营地里,一头牛值一瑞笛,而一个奴隶卖四瑞笛,或者是三先令,见普鲁塔克的《卢克卢斯传》。。这些人已过惯自由自在生活,一旦打开桎梏就会寻求报复。曾经发生过大规模的奴隶叛变事件,使共和国濒临毁灭边缘。为对付内在敌人,只有设立严苛法条,运用残酷手段,在求自保的原则之下,一切作法都视为公平合理。等到欧洲、亚洲和非洲的主要国家,都统合在一个主权的法律体系之下,从外国获得奴隶的来源日益稀少,罗马人只有用温和的手段和冗长的方式,就是用繁殖来维持需要。很多家庭鼓励奴隶婚配生子,特别是有田产的大户更是如此。情感的作用、教育的陶冶及财富的获得,都可减轻奴役的痛苦参考格鲁特(Gruter, Jan, 1560 ,荷兰考古学家)和其他收藏家的搜集品,有大量碑铭由奴隶具名,以纪念其妻儿、朋友和主人,几乎都在帝制时代。,奴隶能否幸福端视主人的性情和处境,一旦奴隶成为更有价值的财产后,主人必重视人性对待,不是基于畏惧心理,而是关切到自身利益。皇帝的德行和政策使这种处理方式加速进行,哈德良和安东尼都曾颁布诏书,将法律保护延伸到奴隶。裁定奴隶的生死虽有规定,却长期被非法滥用,要将这种权力保持在官吏手里,私人不得任意干预,废止设置地底监牢。奴隶若受到无法忍受的严苛待遇,可向特设法庭申诉。被冤枉的奴隶得到释放,或是换一个较不残暴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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