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帝国衰亡史 第二章(3)

若说罗马的议场衍生宗教迫害的动机,这点实在让人无法理解。很多高阶官员本身就是哲学家,雅典的学院把法律传授给元老院,这些人对迷信有根深蒂固的成见,执行政令不会受到宗教信仰的蒙骗。元老院已经把世俗和教会的权力集于一身,不可能为野心和贪婪所驱使,他们选举最贤明的元老院议员担任祭司,皇帝本人身兼大祭司的职位。他们不但重视宗教带来的利益,也明了与世俗政府之间的关系,要把公众的祭典节庆作为教化人民的工具。为便于推行政令,也使用各种占卜和预兆的手段;为巩固社会的安定,认为伪证罪会受到神明的惩罚,不管今生或来世都逃不掉法条的追诉波利比阿很感慨的提到,在他那个时代,这种对神明的恐惧已失去效果。。所以罗马的官吏和议员承认宗教具有莫大的价值,即便是名目杂乱、无奇不有的仪式,他们也深信终究还是有益于世道人心。因此,每一个国家和乡土的崇拜仪式,经过时间的发展和经验的累积而为众人所接受。被罗马人征服的国家,原来壮观的神像和华丽的庙宇,经不起贪婪的搜括叙拉古(Syracuse)、他林敦(Tarentum)、安布拉基亚(Ambracia)和科林斯这些城市都得到这种悲惨的下场。和无法显现神威而日益没落,但是远古遗留的宗教实体,仍一如往常受到罗马的宽容和庇护。看起来只有高卢行省似乎是个例外,德鲁伊特[译注] 德鲁伊特教是古代高卢和不列颠等地的克尔特人所成立的半宗教组织,由一批有学识的人员担任祭司、教士和法官,负责各族的祭典和法庭审判等工作。教徒掌握很大的权力,提比略和克劳狄两位皇帝在位时,以废除活人祭祀为借口大力加以镇压,避免未来可能的危险。说起祭司本身以及神祇和祭坛,仍安全地保存在隐秘处所,直到异教完全被根除为止。

罗马是伟大帝国的首都,全球各地的臣民和异乡客络绎不绝到来,引进他们在本土信奉的宗教,持续在此祭祀各自的神明。帝国的每一座城市都希望维护古老宗教仪式的纯净,元老院也运用权力,阻止异国的仪式不致泛滥成灾。埃及的迷信风气格调低俗而且使人堕落,经常受到查禁,祀奉塞拉庇斯(Serapis)和伊西斯(Isis)的寺庙常被摧毁,信徒被驱离罗马和意大利罗马建城后701年(53 ),元老院下令摧毁祭祀伊西斯和塞拉庇斯的庙宇,由执政官亲自动手。凯撒去世后,公家出钱修复。奥古斯都在埃及时,把塞拉庇斯尊为主神,等他回到罗马,却又禁止祭拜埃及神祇。不过,在他统治期间,百姓还是盛行供奉埃及神明,一直到提比略即位,才采取严厉制压手段。。政策的冷酷无情和执行不力,终究挡不住宗教狂热。放逐的人员偷跑回来,改宗的信徒反而增加,重新盖起的神殿更加金碧辉煌。最后,塞拉庇斯和伊西斯在罗马神祇中占有一席之地。这种情形当局并非放纵不管,而是宗教的宽容政策没有背离政府所秉持的古老原则。在纯朴的共和国时代,特派一位使节,把自然女神希比利(Cybele)和医药之神埃斯库拉庇斯(Aesculapius)迎进国门[译注] 罗马军队围攻敌人城市时,会向敌人的神祇许愿,请求城市的保护神放弃对该城的保护,条件是攻克后将这些神明迎进罗马的神庙,继续享受人民的祭祀。,并承诺给予更多尊荣,来诱取城市守护神放弃对这两座城的庇护。此种作法几乎已成惯例,罗马逐渐成为帝国臣民共有的圣殿,人类所有的神明赐给这个城市有自由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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