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之后,内阁又一次开会继续我们的讨论。就在我们开始审议开支计划之后很短一段时间内,国有化行业的财务状况进一步恶化了。公共部门的开支仍然是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如果我们能够把未来的公共服务开支的增长控制在6%,我们就仍能把1981~82年度的公共部门借款需求控制在120亿英镑--我们的中期财政战略确定的目标是75亿英镑。要想在维持如此规模的公共部门借款需求的同时降低利率,那是不可能的。因此,为了避免提高利率,就需要大幅度提高税收。我在总结中指出,如果我们无法就正在讨论的开支削减(包括国防开支、社会保障和教育开支)切实达成一致的话,形势将会变得更加糟糕。事实上,内阁在第二周就对这些问题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因此,我们在1980年11月24日发表的秋季决算中宣布了一些很不受人欢迎的措施。雇员们缴纳的国民保险份额不得不提高。在退休金及其他社会保障方面,如果它们今年的最终增长超过了百分之一,那么明年的增长率将低于通货膨胀率一个百分点。国防开支和地方政府的开支也有削减,还宣布将对北海石油的利润加征一个新税。当然也有一些好消息:最低贷款利率降低了两个百分点,以进一步促进就业。
反对的声音
公众中很少有经济事务方面的专家,但是当做出的承诺无法实现时,大多数民众对此却非常精明而又敏感。1980年年底,我开始感觉到我们正在冒着失去民众对我们的经济战略的信心的风险。我自己不受人欢迎,这我可以接受。但是,如果民众对我们实现自己的经济计划的能力失去信心,那可就危险多了。当我们认为能够减少开支的时候,我们的开支却在增加;当我们承认首先要降低通货膨胀的时候,它却居高不下;好几年来我们都在宣传只有成功的自由企业才能使国家变得富强,但直到现在私营企业仍然是步履蹒跚。当然,我们可以指出我们很少能够或者根本无法控制的因素--最首要的因素是全球性的衰退;而在通货膨胀和解决工资问题方面,形势也正在朝着正确的方向发展。但是,我们的公信力仍然岌岌可危。内阁内部的分歧也已广为人知,我不能再容忍了,现在必须勇敢地面对此事。
那些"窝囊废"们提出的公开反对意见,其用词明显都是经过仔细推敲、非常复杂的词汇;每个用词都有暗含的意思,并用旁敲侧击的手段来谴责政府的现实政策。这种遮遮掩掩的间接方式从来都不是我的风格,也是我所蔑视的。我喜欢诚实的争辩和务实的选择。我宁愿与对手公开辩论,而不愿用流言蜚语来暗中瓦解对方。我不认为集体责任是一个有趣的谎言,而认为这是一个原则问题。我的体会是,在政坛与我打交道的许多政治家,他们身上表现出来的恰恰是他们认为属于女人所有的特质--虚荣自负,无法做出坚强的决定。还有特定的一类男人,他们无法忍受在一个女人手底下工作。他们时刻准备容忍"弱势性别",但是,如果一个女人不愿意享受这种特权而希望通过自己的所作所为来接受评判的话,那他们的态度就会变得严重而不可原谅地扭曲。当然,在保守党的那些"窝囊废"们看来,我还不仅仅是一个女人,而是"那个女人",一个不仅性别不同、而且来自不同阶层的女人,一个有着惊人的自信、要用英格兰中部人的价值和美德来解决由他们共同造成的问题的女人。我在许多方面都得罪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