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新一代君主(6)

控制主要炼油中心的闪电战需要如此高昂的代价,洛克菲勒不免为资金筹措感到烦恼。为了诱惑那些炼油商,洛克菲勒听任他们选择现金或股票,但他其实很担心他们选择现金。“我会大大方方地抽出支票本,满不在乎地问:‘你想要支票,还是标准石油公司的股票?’”如果对方要现金,他就得一家一家地跑银行。因此,他总是鼓励对方选择公司的股票,这样既能保住手里的资金,又能使往日的对手为自己的事业效力。然而,能够像克拉克·佩恩公司那样要股票而非现金的公司却还是少数。

看到别人不屑于持有标准石油公司的股票,洛克菲勒感到非常不快。别人往往怀疑他和他的年轻伙伴们能不能实现他们的伟大计划。洛克菲勒回忆道:“我让他们在现金和公司股票之间选择时,他们会拿走现金,还笑话我是个笨蛋。”洛克菲勒带着一贯的自信断言,选择股票的人必定发财。事实上,20世纪美国上流社会的许多成员正是那些选择标准石油公司股票的炼油商的后代。一有机会,洛克菲勒就宣传自己的预见,声称公司股票将来肯定会升值。有一次,洛克菲勒遇到一位拿过公司股票的克利夫兰炼油商,便问道:“你还留着那些股票吗?”得到肯定答复后,洛克菲勒叮嘱道:“什么东西都可以卖掉,甚至是你身上的衬衣,但千万不要卖掉这些股票!”

洛克菲勒很需要借贷,但他不必向银行家屈尊俯就,甚至敢于藐视令人敬畏的阿马萨·斯通。斯通为人冷漠严厉,不易相处。他通过架桥梁和修铁路攒了一笔钱,后来受范德比尔特的邀请出任湖岸铁路公司的总经理。比洛克菲勒年长20岁的斯通希望炼油商们都听自己的,因而令洛克菲勒反感。为了确保获得稳定的信贷,洛克菲勒曾邀请斯通加入标准石油公司董事会,但后者变得日益专横。洛克菲勒决定把他赶出去,而且很快就找到了机会。有一次,斯通因为一时疏忽而让手头的标准石油公司股票的过了期限。发现自己的失误之后,他来到标准石油公司,希望弗拉格勒为自己延长有效期。洛克菲勒不顾弗拉格勒的反对,坚决拒绝再向斯通出售股票,气得银行家干脆变卖了手头持有的所有标准石油公司股票。洛克菲勒认为自己有资格与任何一位克利夫兰商人平起平坐,不肯再向任何人卑躬屈膝。

除了想摆脱银行家的羁绊,洛克菲勒还希望不再受到范德比尔特、古尔德、斯科特等铁路巨头的掣肘。很早的时候,他在与铁路公司的谈判时便把自己作为大货主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现在他又迈出关键一步,开始巧妙地染指铁路基础设施建设。

出于对油田枯竭的担心,铁路公司减少了对石油专用运输设施的投资。洛克菲勒抓住铁路公司的这种恐惧心理,在1874年4月与伊利铁路公司签订一项对自己非常有利的协议。伊利铁路公司同意把新泽西州的维霍肯车站转让给标准石油公司,条件是后者用现代化设施装备铁路货场,加快向新英格兰地区和南方的石油运输速度;把西部炼油厂生产的50%成品油交给伊利公司运输。协议给洛克菲勒带来多方面的好处,他不仅得到了伊利铁路公司的运费优惠,还可以跟踪竞争对手全国各地的石油运输状况。在完成这笔巨额投资后,他甚至可以随心所欲地封锁竞争对手的产品出口。

范德比尔特家族控制的纽约中央铁路公司也对洛克菲勒表示热情的欢迎。有报道说,范德比尔特曾经表示,洛克菲勒是全美国惟一一个能够向他提条件的人。他的儿子威廉?亨利?范德比尔特不但出资购买了标准石油公司的股票,还在19世纪70年代为洛克菲勒做出以下预言:“他将成为这个国家最富有的人!”标准石油公司在后来与铁路公司形成极为紧密的关系,几乎控制了伊利公司和纽约中央铁路公司的全部石油运输。

在从油桶到油罐车的运输方式革命中,标准石油公司大获其利。洛克菲勒在后来说道:“我们很快就发觉,随着石油业的发展,原先的油桶运输方式不会持续很久。油桶的价格往往比油的成本还高,美国的森林也无法长久提供制桶原料。”铁路公司对于是否投资油罐车非常犹豫,因为这种车辆无法用于运输其他货物,于是洛克菲勒自告奋勇地解决这个问题。1874年,标准石油公司筹集数万美元购置油罐车,然后将其租赁给铁路公司,按照使用里程获取佣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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