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拍卖(6)

在中心高中就读的短暂日子里,洛克菲勒同聪慧优雅的露西和劳拉·塞莱斯蒂亚?斯佩尔曼姐妹结成朋友,并特别钟情于被大家昵称为“塞蒂”的劳拉。那时的他在女孩子面前很是羞涩,两姐妹却看到他的性格中有着热情可爱的一面。塞蒂与学校里的大多数女孩不一样,非常讲求实际,因而选择学习商业,以便了解做生意的基本原则。她对约翰在1855年的艰难求职经历非常赞赏。她的一位朋友回忆道:“她认为他是一个胸怀大志的男人。而且,她认为他很诚实,这一点比其他一切品质更能打动她。”很显然,她向约翰暗示:如果他能改善自己的境遇,就有可能赢得她的芳心。

约翰追求塞蒂的主要障碍无疑是两家之间悬殊的社会地位和经济地位。正是由于这个原因,两人在相识9年之后才在1864年喜结连理。斯佩尔曼家是克里夫兰的名门望族,许多家庭成员都有很高的社会地位。劳拉的一个朋友回忆道:“塞蒂也许算不上阔绰,也不够美丽,但她的家境与班上其他女孩的家境一样富裕。她的父亲是俄亥俄州议员,因为参与慈善事业而很有名气——你知道这些东西在孩子中间的影响力!因此,我们都奇怪她怎么会看上那个约翰?”由此不难看出,约翰除了感到与劳拉情意相投,还被斯佩尔曼家族的社会地位吸引,而这一点正是洛克菲勒家所欠缺的。

哈维?比尔?斯佩尔曼生于马萨诸塞州,祖上是清教徒。他与露西·亨利在俄亥俄相识,在1835年结为夫妇,在1839年9月9日生下劳拉。全家人在1841年搬到阿克伦,过了一段穷日子,斯佩尔曼太太不得不靠洗衣服补贴家用。小时候的塞蒂经常推着一辆红色小车给人家送洗好的衣服。后来,哈维·斯佩尔曼开了一家布店,积攒下丰厚的家产。此时的他和露西并没有闲在家里享清福,反而积极地投身激进的改革运动。作为地方教育委员会成员,哈维在创建本地公立学校体制的过程中发挥领导作用,由此得以在1849年当选俄亥俄州州议会议员。斯佩尔曼家还热心于教会事务,在阿克伦参与修建一所公理会教堂。宗教信仰促使他们积极参与世俗事务,把铲除罪恶视为自己的天职。

哈维·比尔·斯佩尔曼信奉正统派基督教和末世论思想,把酒视为邪恶之物,曾在1879年说道:“肆意饮酒引发人性中的恶,助长了暴乱和罢工,使人愈加无知、邪恶和罪恶,甚至危及我们的自由制度。”勤劳的露西?亨利喜欢吟唱赞美诗,能与孩子们在一起说说笑笑。一位牧师在她的葬礼上说道:“每当谈及《圣经》、谈及戒洒、教育和妇女活动,她的眼睛就会放出光芒,她的双颊就会在信仰的作用下而变得涨红。”

哈维和露西都是坚定的废奴主义者,把自己家当作“地下铁路”的秘密中转站,帮助许多来自田纳西和肯塔基的逃亡奴隶奔向自由。据塞蒂说,自己唯一一次看到母亲在安息日破例做热饭就是为了照顾几位逃往加拿大的奴隶。斯佩尔曼夫妇积极主张戒酒。露西不仅在大街上宣传禁酒,还走进酒馆,跪地祷告,希望饮酒者悔过自新;斯佩尔曼先生则积极发动众人关闭酒馆。

1851年,斯佩尔曼的生意由于银行危机的爆发而倒闭,一家人在阿克伦的好日子走到尽头,只好迁往克利夫兰。斯佩尔曼在这里再次积累一笔财富,但全家人的生活始终经济状况不稳定的阴影笼罩。因此,社会地位比洛克菲勒高出许多的斯佩尔曼夫妇很希望那些年轻有为的基督徒上门向女儿求婚。塞蒂也希望未来的丈夫能够承担保护自己家人的责任,因而支持约翰打拼事业。

劳拉·塞莱斯蒂亚?斯佩尔曼为人通情达理,乐天向上,像洛克菲勒一样勤俭、有责任感。此外,两人对生活的道路有着非常相近的看法。由此看来,世上没有哪一个年轻女子能够比她更让洛克菲勒心动!塞蒂比约翰小两个月,身材小巧,圆润的脸上有一双褐色的明眸,浓密的栗色秀发披在脑后。在一副温和的外表下,她有着与洛克菲勒相似的性格。姐姐露西认为她“温柔可人,却有着坚定的意志”。她回忆道:“只需把手指轻轻放在你的胳膊上——她能让这样一个动作充满说服力!”她还有一点与洛克菲勒相似,就是用一副严肃的面孔掩盖真实的性格。露西回忆道:“她虽然爱笑……却宁愿摆出一种严肃克制的样子。”塞蒂的自制力很强,从来不乱发脾气,也没有年轻姑娘的那种轻佻习气。

约翰和劳拉一定看出彼此在在宗教信仰上的态度相近。塞蒂在为教会和主日学校工作时极其尽责,一向疼爱她的姐姐忍不住要劝她宽待自己。露西回忆道:“她真是一个‘小修女’!最看重上帝和教会,不怎么喜欢所谓的‘社交活动’。她和丈夫把宗教信仰延伸到个人生活的每一个角落。”人们在照片上发现,劳拉的服饰具有贵格会教徒的简朴风格,黑色的衣裙和蕾丝衣领使人不禁想起她的清教徒祖先。笃信新教的她从不把自己的宗教信仰强加于人,而是以身体力行来感化他人。一位高中同学回忆道:“她对同学们有很强的影响力。她不喜欢跳舞和看戏,因为她认为教徒不应当耽于世俗的消遣娱乐。”不过,千万不要以为劳拉就是个粗鄙乏味的人。其实,她对艺术、文学和社会团体有着广泛的兴趣。她每天要弹奏3个小时的钢琴,还经常与约翰合作弹奏二重奏。她热爱文学和诗歌,与人交谈时常有妙语连珠之处。

勤奋好学的劳拉曾在高中毕业典礼上代表全班同学致辞,而这篇题为“我能驾御自己的小舟!”的演讲是不折不扣的妇女解放宣言。这篇演讲有助于我们了解年轻的劳拉的价值观。她说道:“我们不能一味地顺从,不能听任他人摆布。我们要有自己的想法,坚定地完成自己的抉择!”在一篇充满女权主义色彩的发言中,她谴责男性在剥夺女性受教育权利的同时指责女性不能自立。她说道:“如果允许妇女接受教育,让她们能够科学地思考,让数学和其他所有学科的严谨思想影响她们的头脑,旧习俗就无法再摆布她们!”

读书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