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天

6:50老婆将我喊醒,我在她“晚上不愿睡,早晨起不来”的唠叨声中起床、穿衣、洗漱、用简单的早点:咖啡和饼干。7:05我站在街边招手打车,打车去上课的大学教师我想在全市不会超过10个人,但于我实在是没办法的事,从我家到我上课的学院需要从北至南地穿过整座西安城,坐公共汽车的话要么肯定迟到要么就得在6:00起床。在出租车上我就不敢再睡了,什么也不做,呆呆地望着早晨的街景,慢慢清醒过来。

7:50我已站在外语学院4号教学楼的教室门口抽烟,这“课前一支烟”十分重要,必须要抽好,要抽得从容镇定,在这一支烟里将冒出讲课的大致线索。然后我扔掉烟蒂,走进课堂。那时是8:00或者多一点点。第一节课我会讲到课本上的内容,一册用了七年的《基础写作学》已经被我用烂,对于现在的学生,理论性的东西一定要点到为止、深入浅出。他们感兴趣的是你的举例,是你拉出去讲的那一部分。当然,我在这方面的经验才能已堪称老手。8:50至9:00的课间我会出现在系办公室,喝水,抽烟,跟同事们谈笑风生--这也是我平时惟一跟他们接触的机会了。9:00开始的第二节课,根据以往惯例我会引入课外的内容,也是学生们最为活跃的时刻,这一次我向他们推荐的是《于坚的诗》--对,就是人民文学出版社“蓝星诗库”刚刚推出的那一本。对我的学生来讲,于坚并不陌生,因为此前我在总讲现代诗时讲到过(那一次最出风头的是李亚伟和他的《中文系》),这一次我讲了于坚的四首诗,最受喜爱的是《给小杏的诗》(谁让班上女生多呢),而最具震撼效果的是《事件:诞生》--于坚在描述生孩子的一般过程时所表现出的强烈质感让他们感到震撼!

9:50至10:10分我在系办公室;10:10至12:00我又在另一个班将头两节课重复了一遍;12:10出现在学院大门外一家快餐店中的我已经饿坏了,盖浇饭和一罐可乐是我通常的选择,我一边吃一边拆看收到的邮件,刊有我诗文的多种报刊会让心情变得很好。12:30我登上24路公共汽车西去。我目前兼职的杂志社正在城的西侧。13:00我已趴在杂志社的办公桌上呼呼大睡--这是一天里必须要做的事,我午饭一吃就会立马“晕饭”,如果不睡午觉(打5分钟的一个小盹就可以了),我会一直“晕”到晚饭。13:50--也就是离正式上班还有10分钟的时间我醒来了,到卫生间洗了一把凉水脸,从此开始精神焕发。14:00至15:00我对组约的两篇稿子做了编辑处理,一篇是阿坚写西藏的游记,一篇是于坚写云南的散文,非常适合这个以“西部开发”为旗的杂志。15:05分主编让我去一下他的办公室,主编和我是老朋友了,在他那儿先是点上烟(他的好烟)嘻嘻哈哈了一阵,然后开始谈工作,他说我编上去的秦巴子写西安的稿子不错,然后交给我两篇经济类的稿子,希望我在下班前处理完。15:20至16:00两篇稿子出来了,在这期间我还写了一首诗,是我上午讲课时的灵感,写的是我大学实习生活的一个片段。16:05接到一个电话,是那种召集饭局的电话,我婉拒了,对方似乎有点不高兴,不高兴就不高兴呗。16:10至17:00我在办公室的一台电脑前上网,到我常去的三家诗歌网站转了转,“70后”诗人扎堆的《诗江湖》,韩东、杨黎、何小竹坐镇的《橡皮论坛》和知识分子气味浓重的《诗生活》,总是能碰上以假名骂我的家伙,我就毫不客气地回上几句--其实是玩。

18:30我回到家里,儿子也从幼儿园回来了,正坐在电视机前看卡通片,我就陪他看上一阵。19:00全家共进晚餐。19:40我端坐于电脑前开始写报纸的专栏文章--我的职业内容还在继续着,而这又是我不得不认真对待的事,因为与教书、编杂志相比,这是最大的一项收入也是我力图使之成为终身性的职业。21:30我的1000字写完了,打印出来交给老婆让她帮我传往所需的报社。21:40我打开电脑的另一个窗口,我的一首未完成的长诗正在里面等着我--这是我一天中最幸福快乐的时刻,写诗于我最大的意义说出来可能容易叫人丧气,它成了一种休息,一种最为有效的休息。

23:00我坐在电视机前,妻儿已经入睡了,我一个人坐在客厅里请庸俗的电视节目让自己活跃的思绪平静下来。23:10接到一个电话,23:25又接到一个电话,都是很好的朋友,也都是写诗的人。23:50上床睡觉,觉得有件事情想做还未做,妻已睡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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