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陶经常说,对于结婚,云夏初一向秉着宁可过错,不可错过的原则,来者只要别太碍眼,云夏初就会说,给自己个机会也好!
于是,在这个原则的引领下,云夏初坐上了经济学博士的福克斯。一路上,这博士不时扭头看看副座上的云夏初,友好地笑笑,看似正绞尽脑汁想要找个话题。
云夏初见不得老实人犯难,于是主动地问起当前的经济形势。这个话题算是给经济学博士搭建了一个自我展示的舞台。一路上,博士唾沫横飞,从经济危机谈到能源价格,从通货膨胀谈到货币战争,尤其听到云夏初的理财方式就是把钱存银行时更是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让云夏初觉得自己对待钱的态度简直应该拖出去斩立绝。
等到云夏初下车,陈启航已经为她设计了一套细致严密的个人理财方案,保险、基金、股票、黄金,把鸡蛋放得井井有条。这让云夏初很是汗颜。
临分别,博士才搓着手,笑得有点腼腆地说: 云小姐,我表妹不知道有没有跟你提过我。我叫陈启航,三十四岁单身,在银行上班。我能约你明天一起吃晚饭吗?
这一路上,云夏初直觉得此人过于书呆子劲了,就想着如何妥帖地拒绝,不至于太驳钱助理的面子。
这时,正好看见景晨从楼道里出来,背心沙滩裤,面无表情地看了云夏初一眼即侧身走了,身后一个堪比陶陶的美女亦步亦趋地跟着,杏眼小脸,而且明显比陶陶要年轻得多。倒是美女经过云夏初时,侧目颔首微笑,暗淡的路灯下光线瞬间明亮很多。云夏初忍不住感叹,当真是有颜如夏花的女子!
换男人比换衣服还快。 景晨声音不大不小,云夏初恰好听见,怒气呼啦冲上了脑袋。
于是,她不假思索地说: 好的,明天晚上六点半,我们在朝外丰联广场见。
啊!哦!太好了! 经济学博士喜出望外,临了又一迭声地说: 谢谢你,谢谢!
告别了陈博士,云夏初无精打采地进了电梯,心里竟有种说不出的懊恼。
她做了什么!因为那人一句话,竟然头脑发热地同意了博士的约会。她平白无故地跟他生什么气啊。说到底不过是上过一次床的男人而已,生就了一副好长相,不至于偶尔想起来心生嫌恶。所谓艳遇,仅此而已。再说,这年头玩一夜情的双方连姓甚名谁都不过问,哪有自己这样当真上火的。
第二天午饭后,鲜花快递送来了巨大的一束玫瑰。云夏初看了卡片,博士送的,签收完毕。看着这一大束张扬怒放的玫瑰,云夏初轻轻皱了皱眉头。她本是个很闷气的人,还真不习惯这样高调的送花行为,于是在心里盘算着怎么跟博士迂回解释。
下午六点,云夏初准时赴约,两人就近去了一家港式茶餐厅。
看得出来,今晚陈启航收拾得很精心,灰蓝色条纹短袖衬衣熨得极为妥帖,皮鞋光亮,头发打了喱水梳得一丝不苟,但是云夏初心里却有些不耐烦。
陈博士招呼服务员过来,大声地点了几个招牌大菜。云夏初本想说两人吃不了,但是看着餐厅里已有人侧目,于是忍着没有开口。
上了菜,博士一边夹菜一边抱怨: 这凉拼太不值了,六十八才这么点,去小店能吃一桌了。你刚没看菜单,他们那红酒,什么玩意啊,竟然要一千八。
云夏初忍了又忍,没有应声。
博士见云夏初没有回应,于是讪讪地笑笑,停了半刻,又想起来云夏初没有投资的事,于是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他们银行最近推出的基金,从市场基本面、风险控制、收益率等各方面逐条地介绍,云夏初极力地忍着心里的厌烦,保持得体的微笑,食不知味。
景晨出现时,云夏初已经忍无可忍,正琢磨找个什么借口尽快脱身。
他走过来,带着熟稔帅气的笑,云夏初直觉地向四周看了看。她和博士本来就坐在角落里,周围并无别人,于是确定他是奔自己来的。云夏初不由得有点紧张地坐直了身子。
景晨走近了,不由分说地挨着云夏初坐下,看也没看陈启航,只是一脸哀怨地看着云夏初: 老婆,别闹了,回家吧,我不怪你和别的男人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