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夏初愣在当时,景晨的脸离她很近,皮肤光洁得晃眼。于是云夏初半天才回过神来,她仰起脸,想说: 喂!你有病啊! 但是景晨没有给她机会,在她还没开口之前,他已吻住了她,当着陈启航的面,吻得火花四起。
博士的脸青得发紫。
云夏初觉得肺里空气渐渐稀薄,她极力推开景晨。
景晨顺势,嘴巴沿着她的脸颊移到耳边,气息温热: 老婆,咱们回家吧。我给你买了你上次看中的内衣,快回家穿给我看。
哐当 !博士碰翻了面前的玻璃杯,怒气冲天地拂袖而去。
云夏初无奈地苦笑,刚还费尽心思地琢磨如何得体地拒绝博士,这下好了,不用费心了。
结完四百多的账单,被景晨强行塞上了副驾。云夏初忽然觉得很累,刚才跟博士吃饭就不开心,现在更不知跟身边这个男人有什么可说的。她对他几乎一无所知,只知道他叫景晨,住706。他们有过一次意外的亲密接触,只此而已。
说白了这个繁华的城市里,有多少像他和她一样身体亲密过的陌生人?或许是生活节奏太紧张,人们都在逃避压力,于是跟陌生人上次床就像出门吃顿快餐一样方便快捷,连碗筷都不用收拾。但是他和她,纯粹是阴差阳错,连只爱陌生人都谈不上。
到了楼下,没等景晨停好车,云夏初自行下车径直上了楼。她想,他和她还是一直陌生的好。
她是嫁人心切没错,但是她并不想嫁帅得能当明星的多金男。她只想有个平淡踏实的婚姻,一个久看不生厌的老公,可以放心地托付自己,她的后半生不想拿来成日地应付各类小三。
夏初不到两岁时,父母就在一次外出中因车祸意外身亡,好在还有外公。外公对夏初像小公主一样溺爱至极。外公年轻时最大的嗜好是收藏古玩玉器,但是文革时被人举报,老爷子大半辈子的心血被红卫兵打砸抄了个精光,从此大受刺激,晚年就以养鸟种花打发时间,从不在人前提收藏诸事。
夏初有两个舅舅,妈妈排行老二。大舅年轻时是家族里最英俊帅气的男人,夏初第一次看到玉树临风这个词时,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人,就是大舅。但是大舅却整天游手好闲,拈花惹草。外公管不住,常常被气得心口疼。夏初于是对所谓长相好的男人充满抵触。
早晨在茶水间碰见钱助理,云夏初尴尬地正欲解释跟博士吃饭的小状况。还未开口,钱助理迎上来,歉意地笑笑: 夏初啊,挺不好意思的。这小陈他实在没眼光,他说觉得你们性格不太合适,让我跟你说,就算了。
云夏初愣了片刻,随即反应出博士可能觉得没面子,抢先说明是他看不上自己。唉!这样也好,倒省了费心去解释了,于是随意地笑笑: 没关系,以他的资历能找到更年轻的。
钱助理忍不住撇嘴: 得了吧,都成书呆子了,还想找什么样的?我实在觉得他高攀你啊!谁知他竟然,算了,没福气,懒得管他了。那我先走了。
云夏初把咖啡粉仔细地放进滤网里,一边加水,一边忍不住笑。书读得多了,可能人真是会变得迂腐啊!
咖啡的香味儿慢慢溢满茶水间,云夏初心情不错地哼着歌,把牛奶倒进杯子里。这时,手机铃声响了,扫了一眼,竟是博士打来的。
云夏初一时有些诧异。
电话里博士的声音听起来很温和,只字未提昨晚的事,而是热心地告诉云夏初,为她量身设计了一套个人理财方案,而且针对这套方案,着重推荐他们银行最近推出的某理财产品。云夏初听天书般听着电话那头博士 噼里啪啦 地敲着键盘激情洋溢地进行复利、分红等系统复杂的计算,最终画了一个大饼,如果投入五万,五年后可能会得到二十万!
云夏初一向不认为有天上掉馅饼的事,可又难驳博士的面子,想着钱存银行也一样,挪个窝儿能捡个大饼也不错。
于是,云夏初这次相亲的最终结果是,四百多元的餐单和五万元她压根不知道是什么的理财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