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爱不欢 6(3)

冉红燕有点不好意思。那男生说,要不,明天我们一块回天津?然后他转向我,我是来问她明天走不走的。于是我又整明白一个成语:画蛇添足。

男生走了以后冉红燕问我,林小白,看着他还行吗?追我呢。我更郁闷了,这什么年头啊,都和人家那个了还问我行不行,不是先斩后奏吗?我哼了一句说,那得你自己感觉,不过我觉得你如果想和他好,就别和别的男生来往了。我想说的是勾三搭四,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冉红燕给我的感觉就是勾三搭四!她可以同时和三四个男人谈情说爱,这一点让我非常佩服她的精力,却又觉得极度看不起她。所以,我就更坚定了爱顾卫北的决心,就是他了,死了活了,一棵树上吊死!顾卫北常常夸我,比江姐还忠贞不渝呢,真应该将来给我立个牌坊!上面写着,顾卫北的小娘子贞节牌坊。我啐了他一口说,少来这一套,如果你哪天壮烈了,我立马嫁人,生儿育女,一直活到八十岁。

但话是那么说,我真是准备和顾卫北好一辈子的,一辈子这句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多难啊。我常常和顾卫北说,我最愿意看那八十多的老头老太太一起牵着手散步,我觉得人家那才是爱情呢。顾卫北就给我讲了一个黄段子,他说,你不许笑,只能严肃地听,因为这是有关爱情的。

说的是一对八十多的老头和老太太,老头已经卧床好几天了,昏昏欲睡着。老太太问,想吃点什么吗?老头说,不吃。老太太问,想喝点什么?老头说,不喝。顾卫北加了一句,已经病入膏肓了,看看人家都不吃不喝了,最后老太太说,要不咱做爱吧!老头睁了睁眼,说了一句,要不,你扶我起来试试!

那时我正喝着一瓶可乐,我一下就笑喷了,呛得直流眼泪,我说,顾卫北,你真他妈流氓。虽然我们过着嘴瘾,可冉红燕真跟我们不是一个档次,后来我又撞到过她好几次,而每次,都是不同的男生。

到了大四时,她干脆搬到外面租了房子,钱自然是有人出的,据说一个台湾商人,做方便面的。我觉得这样的女孩子真是可怕,她都不配讨论处女这个问题。

在我心中,最纯洁的人就是戴晓蕾了,她几乎就是纯洁的代名词。至少,我没从她嘴中听过乱七八糟的东西,她说话很少,与我一起在餐厅吃饭时也是静静地看着我,我们一起听教授讲座时,她总是安静地听着,而我在她耳边喋喋不休地把教授从头议论到脚,我得承认,我是个俗人。

后来追求戴晓蕾的男生都跑到我这来了,他们问,怎么样才能打动戴晓蕾的芳心?

我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打动她,这是个冷美人,她的父亲现在已经升到将军了,母亲那么端庄美丽,她在国外还有姑姑,在我、周芬娜和她三个人身上,周芬娜说,她的综合指数最高,可以随便挑男生,更何况,戴晓蕾是个大才女,她的画已经有画商要买了。

那时戴晓蕾立志成为达利第二或毕加索第三,总之,她想成为最出色的画家。

周芬娜曾经说过,如果我是戴晓蕾,我就和后宫选妃一样,看上哪个男生就是哪个男生,喜欢谁就谁。这是十七岁那年周芬娜曾经说过的话,在二十岁这年我又加了一句,想和谁睡觉就和谁睡觉。

但戴晓蕾好像谁也不喜欢,甚至我的夫郎她都半点兴趣没有。

当我把顾卫北在重庆的照片给她看时,我以为她会嫉妒我,因为站在重庆解放碑前的顾卫北是那样风流倜傥风度翩翩,那张照片和我偷来的一寸照片,一直在我的钱夹子里,顾卫北一直不知我偷过他的照片,那也是我一个幸福的小秘密,我准备结婚后告诉他的。

并且,她一直对我老往重庆跑不理解,她说,重庆有那么好吗?正如我对她的冷漠不理解,她对所有男生都不感冒,她同宿舍的女生说,如果哪个男生来找她,她会冷淡地让他走,然后一个人跑到画室里画画。

有一次我和戴晓蕾一起在北大洗澡,看到她饱满得如同苹果一样的乳房和修长的美腿,还有她天使一样的脸和长长的海藻一样的长发,我说了一句:真是良辰美景虚设。她在雾气沼沼的喷头下问我,林小白,你说什么?

我说,递给我洗发液!

这世界上,搞不懂的东西真是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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