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活着!不过,还是要陈述一下,就当是临死感言吧。我始终无法相信自己的小命已经从悬崖边上拽回来了:“嗯,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就是有房子有地。我……我虽然不会织布,不过我这人聪明,学东西快。嗯,还有做饭。我还能做些饭菜。”
“别的呢?”他继续问。
我硬着头皮继续描述:“最好有山有水,”说到这里我也有些放松了,想起那些青山绿水下的男耕女织,“青山绿水的,空气好,有助于身体健康。我们可以健健康康地活着。”
“哼!”洛玉箫突然不屑地哼了一声,“我可没有那么多钱养你。”
“那你会耕地吗?我不太会种地。”我闷闷地想,不会连种地都让我干吧?那可糟了。不过要是能换一条命,也可以考虑。
没等我说出妥协方案,洛玉箫已经说话了:“废话,我怎么不会耕地!”好像触动了某根神经,他的面容有些舒展,“想当初,我在家里可是一把好手。功夫练得好,地也种得好。师父师娘都很喜欢呢!”
他的眼睛闪闪发光,流露出人在回忆童年时才有的光芒。我看着他,猜测着那是不是他最好的记忆。
“哎,你怎么不说话了?”他俯身问我。
我赶紧收回神思,掩饰道:“我在想,你那个时候是不是很乖?”
“乖?”他有些不理解。
我赶紧解释:“就是很听话,师父师娘,大人们都很喜欢的那种。”他现在也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更何况江湖风雨催人老,他的年纪应该不大。除了眼神,平时的时候太过阴郁,太过凶狠。
他得意地笑了笑:“我年纪最小,却是师父最喜爱的弟子,师父他……把一身的绝学都传给了我。”嘴角微微下沉,挂着由衷的自豪和快乐,连我也被感染了。
本来期待着他继续说,想不到他却住了嘴,面上的肌肉一秒钟一秒钟地堆积到一起,变得杀气腾腾。
我咽了口唾沫,想都没想说道:“对了,你现在……做什么的?”
换了话题,他也似乎清醒了一些,顿了顿说道:“杀人!”然后就很蔑视地看着我。
“杀手?”我重复一遍。
他只是很酷地点点头。
“佩服佩服。”我语无伦次,“这个职业很酷!不是一般人能做的……”意识到自己大脑混乱时,已经说了几句。洛玉箫变成歪着头看我,我这样子估计也看不出任何讽刺的意味。我只好尴尬地笑笑,指着自己的脑子说:“其实……嘿嘿,我这里不太好使。”
“没有,我看你挺聪明的。接下来你是不是该问我为什么抓你了?”他问得有些轻佻,充满了男性的优越感。
我泄气地点点头,被压得一点儿尊严也没有。
“因为杨不愁。”他说。
“你们……是情敌?”我试探着问,为了那个突兀的“也”字。
洛玉箫脸色一肃,转瞬即变:“是你的!上官飞花,你认识吧?你把杨不愁送给她的那个女的。”
另一个新娘,买他杀我。
“我值多少钱?”我想起电视里的对白。奇怪,自己是谁都忘了,电视却还记得。不过哪部电视已经不晓得了。
“你不值钱!”小二送进洗脚水,又退了出去。洛玉箫开始在屋子里慢慢转圈。
我故意忽略那盆水。
“比起让大将军没面子,你实在不值钱。”
“上官飞花只是让你把我抢走?”
“不是,她要杀了你。”
“可是……”
“我突然想起一个好玩的,”洛玉箫展开双臂站在我面前,笑得很诡异,“你看,或者你让我把你杀死;或者今夜我们圆房,我带你远走他乡过日子,你选哪个?”
我毫不犹豫地站起来,跨前一大步,差点儿踢翻洗脚水,伸手解他的衣衫,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下来。
“你不愿意?”他凑到我耳边故意吹气,不过吹得时大时小,痒痒甚于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