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宵把他们召集到一旁,说:“这个可能也不行。”
“为什么不行?”徐白翻着白眼问。
“是啊,为什么?”吴昀也跟着问。
“气质不好。绿绿不会喜欢这样的。”
“你怎么知道绿绿不喜欢?”
郑宵也解释不清楚,说:“我就是知道。”
这实在是一种过于含糊的难以令人信服的说法,那三个都对他嗤之以鼻。
三个小坏蛋急于求成,郑宵也只好附和,第二天,汤司令果然把绿绿哄得跟他照了好几张合影。
绿绿老师去上厕所的时候碰到苏剑,苏剑问他:“你们班这些天在闹什么呢?天天一下课就呜呜吹笛子,害得我们楼下的一天多跑好几趟厕所,你能不能叫他们不要吹了?”
绿绿笑呵呵地说:“正当娱乐,不好阻止。”
绿绿老师还美呢,尚不知道自己已被弟子们算计了。
徐白兴冲冲地对他的八杆子打不着的表姑偷偷地说要把自己的班主任老师介绍给她当男朋友,表姑妈说:“小学老师啊?不要不要,拿钱少,没什么出息。”
徐白此刻很聪明地抖出照片。
照片上绿绿老师穿着橘红色的高领毛衣,外面一件白色外套,头发略略留长了一些,笑意盈盈,在汤恩伯的衬映下居然有日韩系美少年的风采,表姑妈把照片捏过来,好好地看了起来,最后笑着说:“看在长得还不错的份上,马马虎虎试一下吧。”
徐白说:“那你以后天天来接我。”
表姑妈唔地应了一声,又看一眼照片,自语道:“头发再挑染一下就好了。”
果然,这以后,这位表姑妈就天天接送徐白,反正她都是晚上才上课。
表姑妈很懂得循序渐进的策略,起先是在学校门房等徐白,过一两天,便站在教室外头等,再过一两天就打着问一下徐白学习情况的幌子,到绿绿的办公室来了。
第一次来,就用很甜美的声音跟绿绿老师谈了四十分钟,惹得张小然老师不停地拿眼看她。她一走,张老师便在心里给她起了个外号。
第二次她又坐在绿绿的办公室里询问情况,绿绿很是耐心地又陪她了半个多小时,表姑妈恋恋不舍地走了。
张小然说:“这朵‘鸡冠花’倒很健谈!”
绿绿愕然,回想一下明白了,笑弯了腰说:“小姨你真了不得。厉害交关哉!”绿绿是苏州人,一高兴或是一生气便往外冒家乡话。
张小然别有深意地看着他笑:“大侄子,小心醉翁之意不在酒。”
绿绿眨眨眼,说:“小姨,你杯子里的水干了,我给你续上吧。”
张小然捧着杯子点头笑:“懂得装傻的是聪明孩子。”
“鸡冠花”小姐也比较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在跟老师谈了几次话之后,不来绿绿办公室了,只在接送徐白时给绿绿老师送上甜蜜的笑容,身上的颜料铺子越发品种丰富起来。
郑宵看见了,每每不以为然地翻眼睛。私底下对徐白说:“你的品味真不怎么样。”
徐白说:“我的品味怎么了?”
郑宵笑笑没吱声,在心里评价道:“俗不可耐。”
徐白自我安慰道:“绿绿跟她笑了。”
郑宵说:“笑也有很多种的。”
汤恩伯插话说:“管他有几种,哎徐白,叫你表姑妈加紧‘把’绿绿。”
吴昀附和:“快快把绿绿的魂勾走吧。”
郑宵感概,品味不同的人真是没有办法交流啊。
再下次“鸡冠花”小姐居然送来了元祖的蛋糕,说,徐白给绿绿老师添了那么多麻烦,表示一点谢意。
蛋糕是放在门房指名送给绿绿的,绿绿把它分给办公室的老师们吃,然后他出去上厕所。
数学侯老师咬了两口,突然吐出一样东西来,在水笼头下冲干净了展开来看,原来是一小片防水纸,上面细如蚂蚁的字迹写着一首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