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一个人,是不会有痛苦的。
爱一个人,也许有绵长的痛苦,但他给我的快乐,也是世上最大的快乐。
六月末,又迎来一场重要的考试。
四六级等级考试对有些人来说是灾难,对某些人来说属小菜一碟,我虽然处于热恋期智商下降迅猛且有归零的趋势,但……混个六十分,还不算是难事吧?
想是一回事,事到临头又是另一回事。
考试前一晚,我喝下两杯咖啡,通宵作战,权当临时抱佛脚。结果兴奋过头,大脑持续处于亢奋状态,单词没有背进几个,倒和竹喧聊了一整晚。第二天早上咖啡的效用过了,我开始委靡不振,和向晖吃早饭时,整个人昏昏沉沉直想睡觉,如果有张床,我当场就倒下了。
香喷喷的小米粥和金黄的油条在我看来着实没有软绵绵的床铺吸引人。更为可恨的是,同样一夜未眠,竹喧却是精力充沛,神采奕奕,一边大口喝粥,一边同袁琅窃窃私语。人和人差别咋就这么大呢。
“以后不要再熬夜了,听到没?”向晖眉头微微蹙起,面部表情严肃,我知道他这是关心我,不过表达方式不对。
我撅嘴,皱起眉头,“不熬夜,你说得轻巧,那要是通不过考试怎么办?”虽然这一整夜我也没干正事。
他抬手轻弹我的眉心,轻描淡写地说:“这次不过,还有下次。”
“那多丢人。”我好歹也是外语系的学生,要是连四级都不能一次性通过,那还有脸见江东父老吗?
他亲昵地刮我鼻尖,“最多,我再陪你考一次喽。”
我偏着脑袋笑眯眯地说:“哈,那你岂不是要考第三次了?”我想起同他初次会面时的场景,那时我们根本互不相识,偏偏记忆如此深刻。
向晖不以为然,“那也不打紧,只要你开心就好。”
我将目光聚拢在他的身上,明知他不过是一句玩笑话,还是很感动。
向晖气定神闲地指着餐桌上被冷落的食物,“还不快吃,都凉了。”他一手端起碗,另一手勾过我的后脑勺,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再不吃,我就喂你了。”我大窘,我还没开放到在大庭广众之下任人参观的地步,忙不迭地抢过碗筷,乖乖地往嘴里塞,一面还口齿不清地要他做出保证,如果这次不能过关,他要陪着我再考一次。
他勾起一抹笑,“好,我一定陪你,不过你现在要是不专心吃饭的话……”他邪邪地抬起下巴,作势靠近,我的脸有些热,低头,三下两下就吃完了,抹了把嘴,才轻轻一笑。
当时的我多傻,没有想过他要怎样才能确认我是否通过,而我更没想到的是,有个人比我更傻。
一个月后成绩公布,结果令人哭笑不得。
我的分数擦着及格线低空掠过,而向晖最终交了份近乎空白的卷子,只为了对我的承诺。
如果不是我胡搅蛮缠,一贯成绩优异的他必定会轻松过关,可现在……
我掩饰心中的愧疚,哭着笑着骂他傻,他毫不在意,不仅如此,还提出要为我顺利通过考试庆祝一番,遭我拒绝后又是好声安慰我,好像我才是受了委屈的人。
有的时候我会胡思乱想,提前透支的幸福是不是预示着将来的结局,又害怕世上美好的东西,就像转瞬即逝的彩虹,如折翼的蝴蝶,都不能长久。
向晖老是笑话我的脑袋瓜里会突然冒出这许许多多古古怪怪的念头,也凶巴巴地质问我,我是他的女朋友,他不对我好又要对谁好。
我常常被他教训得哑口无言,但甜在心头。
大一那年的暑假,我在和汪然通过电话后,对她信中常常提起的那位萧某人,现在已然升级为汪然男友的萧赫产生浓厚的兴趣,一定要亲自会会这个抢走我家然然的家伙。
在游说汪然南下未果后,我决定直接冲去北京。软硬兼施加上死缠烂打,我终于从老妈那里取得赞助。原本我想得好好的,偷偷去再偷偷回来,消失个几天想必也不会被向晖发现。但当我坐上火车,放好行李,友好地同身边的乘客打招呼时,我顿时惊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