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弄清楚我现在的处境,鼻子又不受控制地燥热起来!我扎手扎脚想将玉荇推开,可是为时已晚,我的鼻血很鲜明地喷到了他的前襟上。
我不要见人了!太丢脸啦!
我居然对着玉荇流鼻血了!
我不是花痴不是花痴不是花痴……可是我为什么对着他流鼻血?
太医抱着药箱,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给我做了简单有效的止血措施——塞棉球。现在的我是任人摆布,别说塞棉球了,就算他给我的鼻孔塞上雷管炸药,估计我也没反应。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昨天的伤引起的吗?”
太医点头哈腰地跟玉荇说:“皇上请勿急躁,耳廓受伤,也的确有可能会使鼻腔流血。但是昨天臣已经为姑娘包扎处理过,上过外伤药,也开过内服的药方了。而且这位姑娘……”
他的话是滔滔不绝绵绵不断,玉荇听得也不耐烦起来,“那你再将将脉看看。”
我这回反应过来了,一将缩回手来捂住脸——烫得要命,估计煎个荷包蛋的温度都够了!
“我没事儿!”我一手捂脸,一手胡乱地挥动,“呃,肯定是性燥的补药吃多了……炕又烧得太干太热了……没事没事儿,我的伤不疼,不用再看了。”
“翠儿别任性,让太医看……”
“不看不看!死也不看!”
这种流鼻血还要看什么看?万一那个太医真的看出我……我是因为一些不可告人的原因才流鼻血的,我的脸往哪儿搁啊。再说我的伤都被自己治疗好了,太医一将脉,那不就露馅了?
我们僵持了一阵,还是我占了上风,玉荇没办法,只好让太医出去了。
“我看看,还流不流了?”他凑近我,想将我的手拉开。
“早不流了,不用看了。”我死死捂着脸,吝啬得好比那个外国老头葛朗台,硬是不让他碰。
开玩笑,玉荇不清楚自己的杀伤力,我可是清楚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只要他靠近我一臂的距离,我就觉得心跳加速。他一用那种专注的眼神盯着我,我就脸上发热发烫。他要再对我做出什么关切亲密的举止,我,我就觉得我全身的血都往头顶冲……刚才之所以会流鼻血,大概就是为了缓解脑部充血的症状,让我不至于成为第一条死于脑溢血这种丢人理由的蛇精……
“已经过了五更了吧,你不用上朝去吗?”
“今天是午朝,还得晚一会儿才去。”
“哦。”反正早啊午啊的我都不懂。可是,可是他不要这么专注地盯着我看好不好?
我看看他,这个人穿得很少,就一件白绸的里衣,系带松松的,露出胸口带着健康光泽的蜂蜜色的皮肤……不,不行,不能再看了,我觉得鼻腔里又开始有冲动的迹象了。
“你将衣服穿好吧,天冷,别着凉。”
他点点头,又嘱咐了我两句才走。
他一走我就掀起被子蒙着头,咬着枕头呐喊起来。
师傅啊,师叔啊,各路前辈亲朋好友,我没脸见人了!
我这个号称千年冰山的超级蛇精居然一朝破功,对玉荇这个普通人有,有了绮恋。师傅啊,我该咋办啊?我不想为情伤风为爱感冒为了男人要死要活啊。
我是不是应该现在就离开这里,快刀斩乱麻,赶紧将他给忘掉?
这么做,才是对的吧?
但是玉荇他还要面对刺客的威胁呢,我要是走了,他一个人抵挡不了……要是他因此而丧命的话,那我未免就显得太薄情寡义了。
那,我留在这里?可是这……
唉!可是留在这儿会发生什么,我自己没有一点儿头绪啊!
窗上泛白,天亮了。
这一天一夜发生了许多事,可真是漫长啊。先是前一夜刺客来袭,接着白天我被人暗算,再接着是晚上我去淑妃那里探情况给她使坏,回来之后发现玉荇……
这个就不提了。我觉得时间从来没有过得这么慢过,而且我所遭遇的事情,也从来没有这么刺激过。
早膳端上来,我喝了点热粥,吃了两块儿不知道名字的点心,很软很香,里面有火腿丝。玉荇的胃口显然比我好,他一个人吃掉了四个花卷儿。当然,这是很秀气的那种花卷儿——绝不是现代建筑工地上吃的那样,一个足有半斤重。
太监们来收拾的时候,他仔细地瞅了我几眼,“嗯,气色是好多了。”
“就……就是啊。”我有点儿心虚地别过脸,“我都说了没什么事。”
他一笑,“看来是太医开的药有效,今早的药一会儿就煎好了,你别忘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