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漂流的港湾(10)

明远依旧没有被说服:“文学最真实,多角度反映人生。纪实也好,新闻也罢,甚至历史,要么仅仅让你了解别人想让你知道的,或者干脆就是某人的偏见。”

星期五晚上,艾伦一家到了,从酒店打来电话,明天下午直接去教堂。明远约他们早到,因为他们是伴郎伴娘。放下电话,瑞姬递给他写着地址的一张纸和一份地图,两人要一起去机场接瑞姬的父母。瑞姬说到机场只把她的父母送到酒店就行了,哥哥一家乘出租。两人正要出门去机场,方思年走过来悄声对儿子说:“那让瑞姬父母住到家里,我们去住酒店。”明远说:“他们只住两个晚上。你们就不要添乱了好不好?”

婚礼在星期六。早上7点,妹妹方丽萍最后一个到。明远从机场接她回家,觉得妹妹几年不见显得很憔悴。这次她又是只身一人来,明远一点也不奇怪。妹妹虽结婚多年,但是外出常一个人。明远关切地问丽萍:“你跟董林怎么样?”妹妹望着哥哥,犹豫了一下,实在不想在哥哥大喜的日子讲些痛苦的事,含糊地说:“就那样儿。”

瑞姬10点钟做头发。午饭后,明远帮她穿上婚纱,望着美丽的新娘,兴奋不已。明远一路牵着瑞姬的手,乘轿车到达教堂。艾伦一家已经到了,见新郎新娘出了轿车就前来迎接。艾伦身穿黑色西装走在前面,李媛身着淡蓝色礼服跟在后面,两个孩子一人手上拿一个花篮。方思年见到艾伦身后的李媛,心里一惊但不露声色。柳梅却惊讶地脱口而出:“这不是李……”明远拉着母亲的手,用力捏一下,走到李媛面前说:“对,这就是畅销书作家,詹妮弗?李,这是她的丈夫艾伦。”大家握手打招呼。

婚礼按部就班顺利进行。当牧师说道:“不管是疾病还是健康,不管是贫穷还是富裕,不离不弃,相濡以沫,共同面对,执子之手,与子终老。”明远和瑞姬眼含热泪,激动万分。

从牧师的台子上走下来,明远见到刘海峰夫妇,十几年没见了,一下没认出来。明远简单和他们寒暄,说待会儿到宴会上再聊吧。

晚宴也很简单,在一家希腊餐厅的二楼单间,大家围坐在一条长桌旁,每人面前点一根蜡烛。这是明远早就跟瑞姬商量好的,婚礼轻松简单,第一不要瑞姬太累,第二要大家有时间互相认识,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明远知道韩国人讲究礼节,曾详细询问瑞姬该如何按照韩国人的风俗待人接物。比如给老人敬酒,双手递上,侧面而饮,因为面对长者饮酒不礼貌。在长辈动筷之前,小辈不得抢先,等等。明远都一一做到。瑞姬的父母看到女婿如此细心,很是高兴。

从吃饭开始,瑞姬父母和明远父母一直在聊天,瑞姬开始还给他们翻译,后来觉得他们的英文都还能应付,就和明远的妹妹坐到角落里说话。明远去叫瑞姬切蛋糕,见她画了一张女性生殖器的草图。这张图很像瑞姬曾经给明远讲过的一本人体解剖教科书上的图。瑞姬画的真不错。

明远和瑞姬在闪光灯中,手握着手共同切了蛋糕,这是婚礼的最后一项了。明远拿着蛋糕,双手递给瑞姬父母,艾伦在跟他们说话,瑞姬母亲笑着对明远说:“你跟艾伦原来是这么认识的,真有意思。”瑞姬父亲扭过头说:“艾伦一直在夸你,说你的好话。”明远拍拍艾伦的肩膀对瑞姬父母说:“你们可别当真,没看见他的酒都喝光了。酒到了肚子里,连他自己都不知说了些什么。”周围的人都听见了,笑做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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