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色的爱情照片(17)

“不要离开我,好不好?”请求的字眼,从我的唇间毫无自尊地吐出。

“不好。”庄冷冷地回答。

他的话打击得我说不出话来,我如鲠在喉,问道:“庄……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我……”那个“改”字在我喉咙里打着转,却始终没有吐出口,由始至终,庄都没有说过分手原因,我不知这样的卑微能够打动他几分。

庄不会的,庄博涵不会因一个女人的哭泣而有丝毫的愧疚,两年前我已经见识过一次。他斜觑我一眼,“小溪,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很清楚。”

“可你说,全世界五十六亿人,你只爱我一个。即使到了六十亿的时候,你也不会改变。”我悲哀地、一字一句地重复庄曾经炽热如火的誓言。

“小溪,如果你接受我在外面有情人的事实,那我可以和你在一起。”庄从鼻孔里发出两声轻笑,居高临下轻蔑的笑。

这笑声我很熟悉,两年前曾经在胜利的战场上看到他笑过,而今却是他又一次笑着看着一个女人的无助。我不再求庄,我也绝不会在他面前再流一滴眼泪。

求亦无用,庄的心已经不在这里了,再也没有任何转圜余地,再多的柔情与哀求在他看来都是脸上涂满油彩的小丑。

我的脸有多痴情,在他眼中就有多可笑——残忍的庄博涵,只随心所欲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不受道德约束,不受良心谴责。

“钥匙给我,你走!”我咬着牙低声说出来。

看清楚真相,会令人绝望,但也会令人勇敢。再多停留一分钟,赋予我的还是只有侮辱。

他今天爱你,明天就有可能不爱你。现实,就有这么残酷。

8

我和庄博涵就这样分手了。没有电影里百转千回的纠缠,干脆利落得没有了一点联系。

没有庄,我的日子开始过得百无聊赖。曾经以为消遣的方式有很多,比如听歌就是其中一种,但他或她或者他们唱的都是凄婉的情歌:“最后的疼爱是手放开,不想用言语拉扯所以选择不责怪,感情就像候车月台,有人走有人来,我的心是一个车牌写着等待……”

听,连歌里都说感情就像候车月台,有人走有人来。现在的这个他已经走了,另一个他什么时候到来?

爱情离开之后,要想获得新生只有遗忘——这回忆太漫长,我要一点一点才会把它从脑海里抹去。我不像庄那么潇洒。庄在两个小时之后便向所有的朋友宣布我们之间爱情的结束,随即开始新的爱情,挽着新的女友出现在公共场合。

逢有同事或者朋友用同情的腔调向我求证此事的时候,我都得耐着性子解释一番,后来解释得多了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烦躁的味道,此时我恨不得写张条幅,贴块标签于头顶——“林小溪已失恋,请勿骚扰!”

于是我听《爱很简单》,听《无情的雨,无情的你》,听《一路向北》……将音量调至最大,震耳欲聋的声音充斥了整个房间,刺激着我的神经。可意虽然表示了强烈不满,但这个时候我都是叫她用棉花把耳朵堵上而不会关小音响。

到了后来,常常有楼下或者隔壁的邻居前来敲门,皱皱眉头叫我把音响关掉。以后的每天周而复始,乐此不疲。处于失恋状态中的我感觉有特权,简直不可理喻。

而遗忘更是一个自我作战、无比艰难的过程,我常常在回忆的甜蜜里泪流满面,想念着,悲伤着,痛苦着,绝望着,偶尔也会期待他出现在我面前,回心转意,可是我的期望一天比一天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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