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辆出租车,巨鹿路,上海作协。
车上的我很忐忑,不能说和比赛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更多的是对这条路的忐忑。通往新概念的路能否通向文学,通向我的梦想。或者退一步说,能否接近我的文学梦。这是不是有种痴人说梦的味道,是不是有点自不量力的轻狂。
逸夫职业学院。刚到门口就看到欢迎复赛同学的字样。我顿时平静了,不管这条路通向哪里,几年来的夙愿——让新概念欢迎前来复赛的我,已经实现。梦想要一步一步走,我不能太贪心。
验身结束,找到考场,看到小隆在我斜后坐着,冲他笑了笑,说加油哦!
他也冲我笑了笑,不知是不是在为我加油。
第二轮验身开始,监考的编辑检查到我的时候说你就是周博方?写什么什么的那个?
我说是啊是啊,你怎么知道。
她说我是田园。
想起来了,《萌芽》的编辑,年末问我要稿子的电子档,捎带加了QQ,就此相识。
写这篇纪行前我和田园说,没想到我们这样见面。像极了偶像剧的情节。更巧的是,当时我的座位是第一排正中间,和她面对面整整三小时。
卷子发下来,四页稿纸,一页800字。两张草稿纸。一张卷子,上面有题目和要求。
三小时后,走出考场,和大家一起合影。打开手机,看到丁玫发来的信息:好好写,拿一等。时间是三小时前。
上海下雨了,风一阵阵不痛不痒地吹,我和丁玫冷得哆嗦来哆嗦去,搀在一起挤暖和。我说我们回泰安拿衣服吧,再去找他们玩。省哥说电玩城和KTV都很热,去了你们还得脱。我说那算了。幸亏当时没回去拿,衣服都在我的背包里。什么叫骑着毛驴找毛驴,背着衣服喊冻死我了。
那晚,电玩、KTV。邂逅同城的微微。凌晨四点,一路小分队杀回泰安。黄航是诗人,指着夜色中的一幢高楼楼顶说我要到那儿看星星!夜晚的上海寂静无声,和白天比判若两城。传说中的“不夜城”?对上海的陌生又增强几分。终于发现我不是丁玫,无法快速融入这座城市。不知是它在抗拒我,还是我在排斥它。
,外滩。
微微是个大胆的姑娘,这点像我老乡。瞒着家长带了1000块钱就只身来到上海。呆一天就必须回去——学校要放假,非回家不可了。我陪她买鞋——和我的一模一样。救急300块给她,外加我的一件粉色Adidas单衣。微微感叹,2009成了她的还债年。
我们去了外滩,刚吃了饭微微说要赶飞机,于是抓紧时间跟东方明珠合影。
剩下我一个人,等泰安那帮人看完球赛的来碰头。想到上海书城在附近,开始寻找。这一路的路标被我拍下好多,南京路、四川路、山西路。刚在上海书城站定,阿金发来信息说我们快到外滩了,你在哪儿。
有种想撞墙的冲动。
我说我往回走吧,我识路。
不问路不打车,也没法打车——步行街。一圈圈下来发现我又在原地打转。我不适合做旅人,更不适合做行人,这一切都和“周游世界”的愿望相悖。提前给一个愿望判了死刑,一瞬间忽然想流泪。
忘了用去多少时间找路,最终还是靠自己找回去了。死刑改判死缓。
到了江边,他们竟然比我还慢。一个人冲着江面发呆,和老外合影,我有巨星气质(别吐)。和大伙搞笑玩闹,造出黄版许文强和郝版冯程程。写到这儿才发现这个巧合——黄航版和黄晓明版都简称“黄版”。小隆搜刮黄航的外套穿在自己身上,传说这件外套已经经历三届大赛,代代传,可以获“新概念终身成就奖”。和好姑娘合影越看越像老夫老妻。误以为黄浦江边的麻雀要跳江,其实人家在玩蹦极。花20块买原价50实际只值5块的东西。给阿金带大灰狼样式的帽子,扮“45°俯视地面,汗流满面”的造型。小隆把围巾系在岸边的灯管上,和与它有关的过往挥手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