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故事(7)

坐船,渡江。

这就是浦东吗?

八点钟,集体关掉手机。明天就要颁奖,按照传统,一等奖会在前一天晚上八点左右收到短信。

吃过饭,夜色渐晚,开始游荡。

小隆热衷于数楼层。刘践实想念“沉默的牛仔裤”同学,捎带悼念过去的几段所谓感情。感情,在浦东谈感情?游走于一幢幢刺破天空利剑般的高楼,我无法感知到自身的存在。冷漠而坚硬的城市。我们一次又一次迷路,但谁也没有停下。我是路痴但充当着GPS导航功能,走了许多冤枉路,大伙只是说周同学地图更新太迟钝还是08版,没有人埋怨。地面湿漉漉的,地上静悄悄的,上班族早已回家。我们就像吹散在空气中的尘埃,淹没在灯红酒绿的城市里。

东方明珠,我站在你脚下。离你如此之近却无法靠近你。不知你我究竟谁是上海的异类,恐怕是我吧。

那夜的杀人游戏人数最多,该到的都到了。丁玫和我挤一个凳子,有人坐床上,有人蹲地上,围成一个圈。省哥每次带头票死我,几乎每回都成功。我气急败坏也以各种荒唐的理由票死他,丁玫无奈于我没有逻辑,不止一次地感叹:“谁信那!”我次次失败。后来夜深了,一半人以各种奇形怪状的姿势睡去,另一半则兴致勃勃讲起鬼故事。不是严格意义上的鬼故事,是自己经历过的灵异事件。其实这种故事更可怕,何况在座的各个都是编故事高手。我一觉醒来,话题已经由鬼故事过度到外星人,又由外星人过度到克隆技术。不要讨论科技,我经常被它耍。于是又昏昏沉沉睡去。

,小雨。肇嘉浜路777号,青松城。上午九点半。颁奖现场。

小雨阻挡了前行的路。打不上车我们只好靠双脚。

赶到现场已是座无虚席,第一排列座的就是作协作家或者某某大学中文系教授。我举着本子想要签名,走到一半又觉得文人不兴这个,掉头返回最后一排的加座。

台上的老大们叙述着比赛状况,台下我们彼此签名留念。小隆给每个人画头像,很逼真,只是把我画成了另一个MM。环顾一周,好朋友都在身边,感觉很踏实。

宣布一等奖名单的时候我很平静,很超脱地认为认识这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比那个一等奖强百倍。好姑娘、刘践实,我们这路人里出了两个一等奖,念到他们名字时我们集体欢呼鼓掌。没有嫉妒,没有不悦,发自内心的高兴。新概念早已不是简单的比赛,是一场盛大的聚会。有时候甚至有一种错觉:比赛只是插曲而已。

他们两个都读高三,拿了一张表去各名校自主招生的房间串门。我们剩下的人倚墙而坐,见有记者把相机镜头朝向了我们这边,不约而同用证书挡脸。这个场景在现在看来实在有些落魄,以至于服务人员心急火燎地前来告诫:这里是酒店不是你们家那二亩田。后来在官网上看到了这张照片,大家纷纷转载,取名为“都是老二”。

刘践实还算干脆,目标单一而直接——北京师范大学。什么清华北大浙大复旦的房间权当路过。好姑娘充分展示其细腻拖拉的本性,先逛北大,后逛清华。我们怀疑这家伙根本没搞清自己想上哪儿,一个一个挨着来。实在等不及我们决定先去吃饭。路上接到好姑娘的电话,说中山的面试在中午一点半。我一听差点吐血:现在还不到一点。于是坚定了不等他的决心,只是可怜了刘践实——只好由他一个人付原本用来宰两个一等奖的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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