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尔夫今天的性格特征是几十年来一点一点形成的。他绝对是精神分裂症患者，他的身边好像总有鬼魂在追着他。
在苏联的时候，他就表现出精神分裂的症状了。1989年，年轻的罗尔夫在中央情报局的莫斯科部工作，这个部门很大。他当时坚持认为美国政府内有间谍正在搞破坏，而且破坏的程度很严重。别人说他疯了。后来，他把别人都给整疯了。于是他们让他拿着行李去了中情局驻雅典的办事处。
两年后，他们发现了一件很诧异的事情。有证据表明美国政府内部有一个间谍，罗尔夫没有说错。两年前把罗尔夫流放到雅典，是中情局局长的意思。于是上级派中情局局长亲自到希腊向罗尔夫道歉，并劝说他马上回莫斯科工作。很快，罗尔夫重返莫斯科参与反间谍行动，最后，中情局抓到了间谍奥尔德里奇·埃姆斯。
但是之后，情况就开始起了变化，罗尔夫看谁都是间谍。1996年的时候，罗布·里彻负责中情局所有与俄罗斯有关的事务，罗尔夫是里彻的副手。逮捕埃姆斯之后，他们就开始怀疑其他人。他俩讨论之后，认为中情局内部有将近30个俄罗斯间谍。他们看那个留着胡子的黄头发男人像间谍，看那个喜欢戴帽子的高个男子像间谍，又看那个千娇百媚的女人像间谍。两人疑心重重，搞得上下不得安宁。
莫斯科和华盛顿有人开始反诘，但很快，他们又抓到了一两个间谍。之后，中情局的人总是疑神疑鬼，终日惶惶不安。上世纪90年代中期，几百名中情局情报工作人员参加了测谎测试，但测谎仪并不能准确判断出测试者是不是在说谎。测谎的结果还要拿到联邦调查局继续审查。许多情报人员在局里都干了大半辈子，却受到这种待遇，他们觉得很累、很不是滋味，于是纷纷离开中情局，到轻松点的地方去了。1999年，测谎调查停止。尽管罗尔夫和里彻感觉如释重负，但他们仍然继续在暗地里不停地嘀咕，说他们的怀疑绝对不是空穴来风。2001年夏，他们逮捕了对美国利益损害最严重的间谍罗伯特·汉森。他是联邦调查局的探员，负责处理安全隐患，他在工作中耗费了美国几十亿美元，并致使十多名美国间谍和线人丧生。里彻和罗尔夫的怀疑还真是有根据的，但是美国政府内怎么出了这样的人呢？
几个月之后，几架飞机撞到了世贸中心大楼上。罗尔夫也很吃惊，他提醒布什政府，说恐怖分子正在寻找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于是，又出现了许多让人惊讶的线索和疑点。尽管美国非常清楚拉登和扎瓦希里正在找核武器，但他们不知道“基地”组织寻找核武器的计划进展到了什么程度。“9.11”之前几个星期，“基地”组织就跟巴基斯坦的核武器专家接触过，讨论运输核武器的事情。“9.11”之后的这几年，罗尔夫和中情局走进了死胡同。他们拼命调查所有线索，始终生活在恐惧之中。最后，他们只查到了关于恐怖分子和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一点点情况，这些情况让布什天天做噩梦，有时还引发了一些错误行动。
中情局的行动总是达不到预期的效果，无法缓解恐惧。问题越来越严重。最有见识的几位权威甚至公开宣称美国已经步入“一个危险的核时代”。
罗尔夫坐在L Enfant酒店大堂的咖啡厅里喝着咖啡。他说：“很好。基辛格他们几个人呼吁各国放弃核武器，这个倡议很好。但在各国销毁核武器之前，我们应该怎么做？要知道，销毁全部核武器，可能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目前的政府，在体制上是解决不了这个问题的。”
“ 9.11 袭击之后，我一直认为我们能够让政府行动起来，突破体制的限制。但是现在看来，好像不太可能。”
这是最后的结局。就像离婚，或者像重生，既是一个结束，也是一个开始。因此，罗尔夫选择双管齐下、两条腿走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