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组织伦理(13)

1996年,贝蒂·文森(Betty Vinson)在世通公司谋到了一份中级会计的工作。那时,世通公司还是密西西比州杰克逊市的一家小型长途电话公司。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公司取得了迅猛的发展,兼并了包括一家高速发展的电信服务公司布鲁克斯费伯(Brooks Fiber)、全美排名第二的长话电信公司MCI、一家处于领先地位的寻呼公司天空电讯(Skytel)以及互联网主干线的主要所有者之一的美国互联网干线(UUnet)等多家电信公司。在加入世通公司的第三年,文森被升任为会计部门的一位高级管理人员,其上司是布福德·耶茨(Buford Yates),公司的总会计长。她和属下的十名会计师负责整理公司的季报、分析公司的经营费用和损失准备金(loss reserves)。该准备金是被提取用以特别的开支事项的。

一直到2000年的年中,世通公司的利润增长都保持着强劲的势头。不过,随后不久,电信行业就进入了一个长期衰退的阶段。公司为了使用相关网络而支付给其他公司的线路费(line costs)和租约费(lease fees)占企业收入的比重开始不断增加。

作为企业健康的晴雨表,华尔街密切地关注着公司的这一状况。公司的CEO伯纳德·埃贝斯(Bernard Ebbers)和CFO斯科特·苏利文(Scott Sullivan)预先提醒了华尔街:公司在下半年的盈利达不到华尔街的预期水平。到了第三季度,由于公司某些小客户的经营不善,世通背负了总值6.85亿美金的外债。

文森、耶茨(Yates)和特洛伊·诺曼德(Troy Normand)是公司负责监督固定支出项目的会计师。在准备公司第三季度财务报告的过程中,他们正在研究填补财务赤字的方法。他们找出了能用于偿还欠款的5000万美金,但是这和6.85亿美金还相去甚远。到了十月份,耶茨找来了文森和诺曼德,告诉他们苏利文和财务主管戴维德·迈尔斯(David Myers)让他从准备金账户中抽出8.28亿美金用来填补线路费和其他用于电信事务的各项费用及其他各项支出。这样,在报告中的支出费用就会减少,而收入项目则会增加。

文森、诺曼德和耶茨都很担心,因为这种调整是一种违规的账面交易。会计制度规定,只有当在建有准备金的会计事项中发生预期亏损的时候才能从中提取准备金,除非企业有充足的理由,否则不得提空准备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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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公司根本没有从准备金账户提支的理由,文森和诺曼德告诉耶茨,这样的做法不符合财务操作规定。耶茨回答说,他也不情愿这么做,但是他保证这只是一次性的账面交易,并且再也不会有下次了,正因为如此,他才同意做这件事的。据此,文森和诺曼德也同意了。

公司第三季度的报告在10月26日公开发布了。那一天,文森告诉耶茨,他准备辞职了。诺曼德也表达了同样的意思。埃贝斯听闻了会计部门的不安情绪,随后告诉迈尔斯不能再用那些靠不住的会计了。几天后,迈尔斯和苏利文找来了文森和诺曼德。苏利文解释说他正在处理公司的财务问题。他请求他们在事态得到控制之前仍能留在公司,之后可以想走就走,但是现在,他需要他们回到正确的轨道上来。

诺曼德说,他很担心他将会承担这种违规操作的后果。萨利文告诉他俩,他们的所作所为没有什么不合法的地方,并且他会对所有的这些事情负责。他进一步说,下一季度的盈利方案已被缩减了一半,因此不需要再做任何的会计操控了。会后,文森决心另找一份较差的工作。她把她的想法以及对违规操作的担心告诉了丈夫,丈夫极力主张她离开公司。但是,从家庭收入上讲,文森是家里的顶梁柱,她一年要比丈夫多挣4万美金,并且,家里的医疗保险也要靠她的工作来维系。同时,她也很担心去另谋出路,毕竟她已经是一个中年妇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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