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系统思考的基本原理,没有任何一个增强回路可以永无止境地运行下去,上述“学习之轮”也有很多限制因素。因此,如同小红学钢琴的案例所显示的,个体学习也存在“成长上限”。
其实,不只是学钢琴,人们在学习任何一项新技能(如打网球、学英语等)时,都会面临类似的情形:初期的努力会取得很大的进步,从而提高练习的兴趣,使得进步更快,兴趣更大 但是,随着难度的增加,付出同样的练习,进步不那么明显了,为此很多人的情绪就会受挫,兴趣大减,练习减少,这进一步减缓了进步的速度,从而使得情绪更低落,甚至有些人就放手不练了,水平也就仅此而已。其背后的系统结构如图7 4所示:
在图7 4中,通过练习来提高技能和绩效并获得成就感、进一步增加练习的回路是促进成长的增强回路;而“难度”作为限制因素,会在上述增强回路运行一段时间之后导致相对进步速度变慢,从而使练习的积极性受挫,该回路为抑制成长的因素(调节回路)。
除了上述因素之外,学习的过程中还有其他障碍。例如,随着学习到的知识、经验增多,人们的知识基础(knowledgebase)也越丰富,从而接触到更多的知识 这也是一个学习的增强回路。但是,随着知识、经验的累积,人们逐渐形成特定的心智模式,尤其是一些经过实践验证过的经验更是被人们深信不疑,而这很容易使人们的思维僵化,阻碍了人们接受新的知识或创新,从而限制了进一步的学习(如图7 5所示)。
再如,好奇心是探索未知世界的源动力。由于世界是复杂的,正像有人讲的那样,知识就像是一个圆,圆外是未知的东西,知识越多,圆越大而未知的范围也会越大,未知的事物就越多,这会激励人们更大的学习、创新动力 这是学习的增强回路。但是,随着知识的增多,有些人会滋生骄傲自满情绪,好奇心逐渐消退,这就会成为学习的障碍(如图7 6所示)。
此外,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加,知识基础的丰富其实更利于人们进一步学习,但是由于“面子”对于成年人越发重要,人们会担心因为问出质量不高的问题而损伤自己的“面子”,因而削弱了求知的欲望,成为学习的障碍因素。
按照应对“成长上限”的管理原则,我认为要想化解上述学习困境,有如下两方面的策略:
第一,无论是学习者,还是教导者,都应该认识到学习不是一个一帆风顺的过程,要相信或预见它可能遇到的各种困难或挑战(障碍因素),做好心理准备,不要急于求成。当然,我们也不必因此产生畏难情绪,影响了前进的动力。相反,正如古语所言:“道虽迩,不行不至;事虽小,不为不成”,不管事情有多容易,困难有多小,如果不去做,肯定学不会。因此,在做好应对困难的准备之后,要精心维持“学习之轮”的运作。例如,可以把目标制定得更为明确、具体,不断积累“小胜”,并在每一个进步时激励自己,以维持兴趣的动力。
第二,在成长的障碍因素已经出现时,应想办法去除障碍因素而不是努力推动成长。例如,可以适当降低难度,或者采取更为有效的学习方式(加入反思、总结或观摩、聘请“高手”指导等),提高相对进步速度,甚至可以策略性地后退,先暂时放一放,休整以后再去努力。此时,如果强硬地推动成长(例如强迫学习者增加练习的次数),就是不明智的,甚至可能适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