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局(2)

但是,失败的一方决定搅局,有个家伙找到了孩儿,说出高价让她去拍商业电视剧,只是必须要有裸体镜头。孩儿满脸不悦地回到宿舍,终于忍不住把这事情说了,当时引得群情激奋。也是巧了,晚上去食堂打饭的时候,和那个挖墙脚的家伙狭路相逢,大家忍不住,当众把他给暴打了一顿。

因为这次架,剧组解散了,但孩儿和星星就成了动物园的成员。

动物园的成员酒足饭饱之后,聚集在黄燎原家里看录像。当然是健康的录像,大部分是国外和港台的MTV。当时我们已经不满足于在小圈子里写诗歌小说什么的,我们想拍片子。黄燎原写了几首歌词,找到了实力派的歌手张伟劲谱曲演唱,于是,我们东凑西凑弄了也就几百元,开拍MTV。

狗子的一个亲戚在山东聊城当个什么广电局的官,所以大家派我去山东借录像带。我一大早坐长途车出发,到了山东天已经黑了,就在万分可疑的一个小旅馆住了一夜。第二天见到狗子的亲戚,除了拿到录像带以外,还问人家要了五块钱,因为我实在拿不准回来的路费够不够。果真是不够,我在等回来的火车的时候,忍不住喝了让我仰慕已久的趵突泉啤酒。这样,我在第二个深夜走出永定门火车站的时候,身上只剩下一块钱,而这钱连坐板儿车都不够。

那时候没有手机,更舍不得坐出租车,只好走回黄燎原住的新华社。走得好苦,到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了。

那是冬天,我们顶着寒风、饿着肚子在孔庙拍片,在东华门大街拍片,直到下午,才吃到了一天里唯一的一顿饭:每人一碗杂碎汤。那是我们资金允许的最好的饭了。直到现在,我还喜欢吃杂碎汤,不知道是否和那次拍摄有关系。

也就是在那一段时间,我们开始参加北京文学圈的一些聚会,认识了大仙啊、张弛啊、唐大年啊、杨葵啊、李大卫啊、方文啊这些人。和他们一般就是喝酒,体会一下圈里的生活。我记得有一次去找大仙,结果等了他好长时间,那是因为他们报社长期不给人家稿费引起了投诉,领导一怒之下命令所有编辑必须在当天开完稿费,否则不许下班。

大仙喜欢下围棋,见到我就非要拉我下一盘,说可以让我九子,也可以让十二子。他让我多少子都没用,因为我根本就不会下。无论他怎么努力,我总是在二十分钟内败下阵来,让他感觉兴味索然。其实,那以后我还真的买了不少定式的书,可惜,一个都没背下来。

西坝河

我们活动的主要地点,除了黄燎原家以外,就是我住的西坝河东里。

“动物园”既然是个艺术组织了,就需要有自己的旗帜。在这方面大蛇有发言权,因为他是染织系的。我们买了若干白布和针线,在大蛇的创意以及孩儿和星星的具体指导下,在我家做了一夜扎染。其实也没什么创意,就是大家把各自的标志物染在了布上,比如我就染了个猫头在上面。本来说好第二天披着这些布上街搞行为艺术的,结果夜里熬得太狠,第二天哥儿几个全颓了,睡了一整天。

染布用的是我泡澡的铝盆,结果布上的颜色没有染好,铝盆倒是五颜六色。这还不是让我最心疼的,最心疼的是,我唯一用来煮开水的壶被坚子拿来煮了咖啡。这让我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无论是喝茶还是喝白开水,都有一股奇怪的咖啡味道。

读书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