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儿可教,纬儿可爱”(1)

蒋介石的大公子蒋经国,是位爱国上进的热血少年。他15岁就留学莫斯科中山大学,在俄罗斯待了十三个年头,吃了不少苦,学到不少东西,完成了一位政治家的磨炼阶段,创造了一个在特殊时代特殊环境下的命运传奇。他这段悲喜交集五味俱全的特殊经历,给他后来的从政生涯打下了深刻而鲜明的烙印。

他人生的这一大步是怎样迈出去的呢?造化和机遇为什么这样来塑造他呢?

蒋介石的长子蒋经国,浙江奉化溪口镇人,生于1910年4月27日,农历三月十八日。

其时,风华正茂的老蒋东奔西走,一会儿在东京留学,一会儿在上海搞证券交易,一会儿又跟孙中山在广州搞革命,忙得几乎不回溪口家乡,幼年的小蒋是在偏僻乡村里周围有一群宠溺他的妇人中成长的。除了母亲、祖母和婢女阿王之外,外曾祖母也不时来探望。他是个快乐、听话、乖巧的小孩,个头虽小,但粗壮结实,是这一群妇人中的掌上明珠,被呵护得无微不至。蒋介石的母亲王太夫人和媳妇毛福梅婆媳俩都信佛,为了替他祈福保平安,平日勤于烧香拜佛,还要小蒋佩挂铜钱剑护身。美中不足的是溪口镇当时没有接种预防疫苗的技术,小蒋在3岁那年,还是染上了要命的天花。

焦急不安的祖母、母亲用她们的信仰来治疗,每天都经武岭街头,到庙里去祷告。经过多日烧香拜佛之后,蒋经国居然康复了,但是“破了相”,脸上留下不甚明显的白色的浅麻子,略碍观瞻。留住了命就是造化,所以王太夫人婆媳俩特意捐资在雪窦寺旁建造一座亭子,还铺了一条圆石子路直通雪窦寺大雄宝殿前,以示感恩。

母亲、祖母都虔诚礼佛拜佛,小蒋的童年是在宗教信仰的气氛生长的。他经常陪着祖母上雪窦寺,一手搀扶着老祖母,另一手帮忙提着拜佛用的谢篮。当年他不时跑到雪窦寺,夏天亦常留宿庙里和寺僧一起睡觉,一起到山间散步徜徉。如果不是后来他跑到苏联去接受了无神论的教育,他的佛缘应该很深。

辛亥革命过后不久,蒋氏宗亲会借本地寺庙开办了新学——武岭学校。1916年3月,还不足6岁的小蒋遵节随俗,穿一身棉布褂儿向孔子和祖宗牌位,规规矩矩地行过三跪九叩礼,正式拜当地的老夫子为师,进入一年级,开始了启蒙教育。民国初年,中国的教育制度正处在一个新旧交替、从旧式塾馆过渡到新式学堂的蜕变阶段。他在家乡接受的基本上是旧式教育,他的第一位老师周东是个旧派士绅,以旧方法施教,撷取古书章节,向一年级学生生硬地灌输方块字,读的课本挺深奥,先是“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再“子曰:学而时习之”。第二年12月,他遵父嘱改业顾清廉。顾老夫子,一生靠砚耕为业,过去教过蒋介石,现在又教蒋经国,所以誉为“二世治教”。蒋经国在武岭学校稀里糊涂念了两三年。成年后,他对他的几位塾师,包括顾以后的王欧声,从来闭口不提,可想这些旧式塾师,对他没有产生过什么重大的影响。他对幼时学过的这些经、排奉化县另一位儒师王欧声,教经国诵读古籍和四书。

史、子、学那一套不甚好懂的大道理,也少有领悟,但旧学底子是打了一点。

1920年某日,蒋介石的侧室姚冶诚带着一个4岁的小男孩来到溪口。这个小男孩就是蒋介石的养子蒋纬国,小孩的生父是戴季陶,母亲是戴氏流亡东京时结识的一个日本妇人。由于戴氏在国内已有家室,蒋介石同意认养纬国。纬国和他视之犹如生母的姚妈妈,就在溪口蒋宅住下。此时,王太夫人已经病重,蒋介石和毛福梅依然维持正式夫妇关系。毛夫人和姚氏相处不睦,毛夫人把她打入“冷宫”,让她住到大宅子后面,一间原本储放柴薪草料的小房间,纬国被跳蚤咬得很难受。最后是他伯父出面,把姚氏和纬国接到自己家住下。由于经国此时在奉化上学,两兄弟并不常见面。然而,在纬国心目中,当时年仅10岁的经国已是了不得的人物,对他有些崇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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