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详的感觉叫人心神不宁。莫非洒家真碰上了土匪?热心的朋友以5公里的时速陪我们走了很久,那家伙似乎并未跟上。车都开成这样了,实在叫人过意不去,我们委婉谢过,让越野车先行离去。林木渐渐稀疏,在半山18公里处转过一个急弯继续向上,我下意识回望来路,猛然发现那熟悉的摩托正尾随而来!
“快下车,把车横面前,抄家伙,观察一下!”刻不容缓,我抽出铝合金车把,水手则把短得可怜的匕首藏在袖子里,我们开始佯装用餐。那个头系红绳面露凶相身材魁梧的康巴人在我们前方约20米的拐弯处停了下来,装模作样地四周张望。此地已无手机信号,继续向上车辆更少,摆明了这厮在等待下手的机会。头系红绳是康巴汉子的标志,是为“英雄结”,由此我断定他就是传说中的康巴汉子。
“赶紧下撤!”趁那厮不注意,我们一路狂飙折返回到刚经过的藏族村落。路边阿妈得知我们被跟踪扬起眉头拍着胸脯说:“别怕!有我们在!”阿妈拦了一辆皮卡,跟司机交涉一番,司机二话不说,下车就帮我俩把单车放在货厢里,并用绳索绑了个结结实实。这时,那康巴汉子呼啸而来,狠狠地瞪了我们一眼便灰溜溜地滚蛋了。
司机是有着藏族气质的汉人,大概是久居藏区的缘故。一路上他打开了话匣子:“骑摩托车带刀的还算不上土匪,他们顶多抢点生活费。真的土匪玩枪,而且只骑马……”我琢磨了很久才恍然大悟——作案之后要逃跑,摩托只能在公路上逃,骑马可就不同了,驰骋在高山深谷,草原莽林,那还不游刃有余!
“好像是2004年吧,川藏北线发生过一起大案,土匪枪杀了一辆班车上的30多名乘客,然后把车子推下山崖,好长一阵子过往的客车都得用军车押送。”
“海子山过去有个德达村,一次性收缴了不少枪支……”
……
几乎就要错过119道班的时候我才惊醒过来,赶紧叫师傅停车。我实在不愿就这样坐车浪费了这段天路,偏偏司机此番耸人听闻的匪事坚定了水手的决心——接上舟舟继续搭车,把另一个土匪出没的路段一并坐过去——那可是令人销魂的海子山啊!
白云低悬,伸手摘天,牧羊人策马扬鞭驰骋在无垠的紫色杜鹃丛中……转过一个弯,情诗圣人六世达赖仓央嘉措魂牵梦萦的地方——世界高城理塘扑入眼帘,在辽阔的毛垭大草原上,笼罩在淡淡的雾霭中,透射着万点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