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塘马6(17)

牟桂芳翻身下床,从挂在墙上的枪套里取出手枪,这支心爱的手枪是战利品,是去年过铁路时,支队首长让她照顾伤病员时防身所用,今春在长荡湖,她就是带着这支手枪向游柏村请示去岸上找粮食的。丈夫一分析,她也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女人的眼光很敏锐,她总觉得苏征西的眼神不对劲,背后好像藏着什么秘密。

“唉……罗、廖首长硬让我当这个团长,当团长,我想带一些人来,他们不同意,万一出什么事,我身边也没人,怎么驾驭得了。”王胜叹了一口气。

“困难应该自己克服,这儿有五十二团二营三个连,应该不会有问题,万一不行,赶快实行整编,你这个团长,这点儿权利还是应该有的吧,得快一点,不能马虎。”牟桂芳把枪放在枕头边,又躺了下来。

“罗福佑却很乐观,明天再听听他的意见吧!”王胜嘀咕着,上了床,躺下来后,心绪还是那样的纷乱。

“哗哗哗……”一片掌声,“再来一首,再来一首。”只见一个小战士鼓着掌叫着。

陆容犹豫了一下,罗忠毅挥了挥手,“再来一首,好不好?”

“好。”村民们与战士们一起叫喊了起来。

陆容抿了一下嘴,仰头想了想,然后朝大家浅浅一笑;“下面我为大家演唱一首《 这是时候了 》。”

王胜翻来覆去睡不着,没话找话地与牟桂芳闲聊着。

一片掌声后,帷幕又被小战士拉开了,忽然从祠堂大门边走出一个穿旗袍的女子来。

那女子一出现,众人眼睛一亮,她那身段外形轮廓,衣着的色彩,尤其脸上显现的高雅脱俗的气质,给人耳目一新之感。

战争使女性处在一个特殊的时空中,军人的内涵气质似乎压倒了一切,但女性还是女性,她们内在的东西,不是战争的浸染所能遮蔽的。此女子虽然在战火的烘烤下失却了琼楼玉宇中的那份娇嫩,但那青春妙龄的白中透红的肤色散发着蓬勃的朝气、旺盛的生命力,显示出其独到的丽质。这丽质绝非是平民所具有的,乌黑的头发,细长的眉毛,清秀的脸容,典雅与高贵,那浅浅一笑,抖动的睫毛,不经意间掠过的稍纵即逝的神情,折射着女子特有的文化内涵。

看那外形,一米六的身高,瘦削的身材,在旗袍高领、斜襟、大开衩、束腰、短袖的衬托下,尽显着女性的曲线美。旗袍的下摆半遮着脚踝,黑色的皮鞋发着亮光,给古老的砖、木、石增添了涌动的活力。那旗袍金黄的色彩、水墨花卉的图案、丝绸面料的质地和女人的美丽交融在一起,给人一种极大的审美愉悦。

乐时鸣一见那女子忙迎了上去,“若冰,这旗袍从哪儿来的?”

“向刘大婶借的,我想还是穿旗袍演好,这样生活味更浓些,也符合主人公的生活环境。”徐若冰仰着头。

“呀,若冰,没想到你穿了旗袍竟这么美丽。”乐时鸣眼中露出了热切而又迷恋的眼光。

徐若冰露出了些许矜持之色,“当然呀……你忘了,我不是给过你一张在上海做女教师时的照片吗?”

“没忘没忘。”乐时鸣笑了……乐时鸣怎么可能忘记那张珍贵的照片呢?在南昌,徐若冰赶上了乐时鸣红十字会的车队,两人自此便战斗在一起。她把心爱的照片送给了他,那时的乐时鸣一边看着手中的照片,一边又看着眼前的徐若冰,弄得徐若冰不好意思起来。

原来那是一张穿旗袍的照片,女主人公右侧着身子,脸面侧转四十五度,左臂下垂,右手叉腰,穿着一件竖条纹的大开衩、高领、斜襟的旗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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