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爸爸说的话很多，但中心只有一个，谁有本领谁上学，就是砸锅卖铁也得上。没有本领的人，义务（教育）一结束，就得回来。爸爸的话里充满警告。林玲冲林木调皮地伸伸舌头。那意思是：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林木在心里“哼”了一声。这一声既是回敬妹妹的，也是回敬爸爸的。林木看不惯爸爸动不动就吹胡子瞪眼睛。林木心目中理想的爸爸一点也不是这个样子，理想中的爸爸应该是男性十足、魅力无穷、事业有成的大丈夫。他对待儿女是平等而信任，有热情、有温柔、有粗放、有细腻，能够给予孩子多方面的关心，能够尊重他们，能够倾听他们的心声，绝不会粗声大气地说话，更不会三句话没说完就动手 他还应该像朋友一样地与儿女交谈，宽容地对待儿女所犯的错误，他看重的不是分数，而是儿女是否快乐 在沉重的生活压力下，到哪里去寻找这样理想的爸爸呢？林木模模糊糊地感到走了很多很长的路，走得那个累呀，好像浑身被抽了筋似的。后来他梦见一个女子向他走来，怪怪地向他笑着，并且她的衣服一件一件向后飞去 林木好像在什么地方看见过这个女子，对了，就是在网吧的电脑上看见的女子，奇怪的是，女子到了跟前，竟变成了自己的前排女同学李敏。第一次面对这样怪异的梦，林木在黑暗中不知所措地眨着眼睛。他的头脑一片虚空，脸阵阵发烫。林木惩罚性地掐掐自己，然后在心里对自己说：“你真下流呀，你怎么能做这样的梦！”因为梦，林木睡过了头。门响了，林玲跑进来。到了床边，林玲就要掀他的被子。让林玲想不到的是今天林木一下子坐起来，紧紧抓住被子，他虎着脸，冲林玲吼道：“谁让你进来的！给我出去，滚出去 ”林玲蒙了，呆呆地看着林木。看见眼泪在林玲的眼眶里打转，林木也呆了：这是怎么啦？怎么跟妹妹发这么大的火？林木刚想采取点补救措施，林玲抹着眼泪跑了。“哥哥是在报复我！”只听见外面的林玲说，大概是说给妈妈听。妈妈进来，说：“睡懒觉还不能喊你呀？小玲比你听话，学习不要我们操心，你倒好，老师状告到家里来了 ”“你烦不烦？”林木嘀咕着。见妈妈走了，他懒懒地穿衣服。不知昨晚没有睡好还是别的缘故，林木头昏昏沉沉的，提不起精神。“烦不烦”后来成了林木的口头禅。有了这句话，林木仿佛真的有了无穷无尽的烦恼。在老师关注他的时候，在父母提起作业考试，提起某种“不许”、“不准”，提起他的“未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