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者前言(2)

事实的真相是,新的一代出现了,21世纪第一个10年的现实也应该取代1950年代和1960年代的老观念了。黑人社会取得的进步,简直令人感到惊异。虽然每年有数以万计的黑人青少年触犯法律,但是,每年也有数以万计的黑人青少年走进大学的校门,为自己设计第一流的职业生涯。黑人青年是大学毕业生中人数增长最快的群体,他们毕业后常常能找到收入丰厚的工作。这个超级成功者阶层的出现,正在改变着美国的文化,瓦解着旧有的成见,摧毁着办公室和高层政治决策机构中的种族壁垒。关于黑人青年学坏的消息越来越少了,而关于他们走正路的新闻却越来越多了。体制正在发挥着推动年轻黑人中的这种小趋势向前发展的作用。

……(这)还意味着黑人青年正在稳步地致富和切实地发挥着领导社会的作用。实际上,大部分美国的黑人孩子,包括男孩子在内,都在上学,他们虔诚地信赖美国的民主制度,为了使美国更加美好,他们会做出(或更多地做出)自己应该做出的贡献。他们不仅应该成为技术、服装、体育和娱乐产业重要的目标市场,他们也应该获得就学、就业、充当志愿者和充任各级领导的机会。

确实,美国有太多的黑人青年在拼搏,我们这个富裕的国家必须切实关心他们的问题。但是,媒体和市场营销专家也需要纠正某些陈腐的看法,大部分黑人青年有着非同一般的公民意识,他们的表现堪称模范。黑人中也有一些超级成功者,他们的成就毫不逊色于白人成功者。在这个具有成功取向的群体推动下,黑人社会或迟或早会发生根本的变化。在如此众多的美国人似乎没有采取正确的行为方式的时候,他们做出了正确的表率。

读到此处,我不禁想到我最近在美国与黑人交往的一个小故事。今年早春季节,我到了美国的费城。费城是美国的一个黑人人口居多的大城市,在美国历史上,有着悠久的历史传统。有一天,天气很冷,我在市中心闲逛。因为冷,就到位于South Broad Street上的Borders书店里去避寒。我在那里看到很多黑人在看书,其中不少是黑人青年。我发现他们很讲究公德,看完一本书,就放回原处,然后再拿一本书看。他们看的书有艺术类的,有文化类的,也有政治、历史、法律等人文社会科学类的。他们看书时,神情专注,旁若无人,总之是非常的投入;偶尔还会跟同伴轻声细语地交流几句。我受到他们的感染,也很专心地浏览架上的图书,并买了几本我很喜欢的书。在我快离开时,我想请他们给我在这家书店留影纪念。说实在的,看到他们在那样专心地看书,我真不忍心打搅他们。但我没有办法,因为没有其他人在旁边。当我非常抱歉地向旁边的一位黑人青年提出我的要求时,他非常爽快地答应了,并为我以书店落地窗透进来的大教堂为背景拍了一张照片。如果说,故事说到这里,也没有什么值得我感动的,可故事还没有完。我看完照片,觉得取景、构图都不理想,而且光线也有些暗,我就跟他说,能不能再拍两张。他说,当然可以。然后我就给他讲怎么取景,怎么构图,怎么用光。他睁大眼睛,张开嘴巴,非常认真地听,而且还不时地点头,说ok。然后,我摆好pose,他准备照。也许是因为他比我高,找不到我所要求的角度,也许是因为什么其他原因,他一会儿把照相机抬高,一会儿把照相机放低;一会儿蹲着,一会儿坐下,甚至做士兵卧倒射击状,摆弄了好半天,才按下了快门。我接过相机看他的作品。非常遗憾,还是没有达到我的要求。我不好再麻烦他了,说了声谢谢就要走。可他问我“Ok?”因为我认为不ok,所以我不能说ok。这位可爱的黑人年轻人跟我说了一声“对不起”,就让他的一个同伴来为我重照。如此反复了几次,终于达到了我基本满意的程度。我非常真诚地说了好几遍“谢谢”,然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书店。

在我过去读到的关于美国黑人出版物中,不少都是把美国黑人,尤其是美国黑人青年与贫困、饥饿、绝望,甚至吸毒、强奸、杀人、放火这类令我非常厌恶的词汇联系在一起的。我在美国的时候,也有不少朋友非常善意地劝告我“天黑不要到黑人多的地方去”,“不要带很多现金,免得被人盯上,特别是被黑人盯上”。但在我横跨美洲大陆的愉快的旅行中,无论是在费城还是在旧金山,无论是在纽约还是在华盛顿,无论是那些可爱的黑人中学生,还是那些敦厚的黑人妇女,以及像汤姆叔叔那样慈祥的黑人老人,对人都很和善,都很愿意帮助陌生人,而不是“不跟陌生人说话”。在美国的旅行中,我从包括黑人在内的美国人当中得到过很多热情、无私和慷慨的帮助。他们都以帮助他人为自己的快乐,都很阳光,都对自己的生活以及别人的生活充满了热爱,尤其是在那些黑人青年身上,我还感觉到了一股蓬勃向上的可贵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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