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舌钩4(5)

她又翻了一页笔记――很明显是最后一页。“现在,我要说的是,为什么我要录下这卷带子。先说你吧,乔安娜。你威胁我,要是不立刻搬离这房子,把产业交给你,你便要公开这件事情。我不清楚是谁要你来偷看你父亲的信,不过,”她露出狡黠的微笑,“我大概猜得出来。你显然完全搞不清楚自己拥有什么样的权利,吉洛德这混账不能违反他父亲的遗言,也就是:必须终身保有这项产业,因此在死后将遗产留给血缘最近的男性亲属,也就是我的父亲。吉洛德的死,只是让我父亲以及我父亲的继承人拥有卡芬迪家族的财富。他自己非常清楚这一点,别以为他那一文不值的遗嘱有什么法律效力,那只能算是一个快死的人,为自己的兽行和遗弃赎罪。或许,他太天真,以为我父亲会照他的话做;也或许,他以为自己这样做,能让上帝对他客气点。不管怎样,他都是个蠢蛋。不过,他倒知道该写份遗嘱的副本给我,并威胁说要拿这份遗嘱向法院争取推翻我父亲的托管。而我,利用这封信,逼我父亲就范。他同意,在生前支付你和我在伦敦的生活费用,死后把财产留给我。你也知道,在那之后,不到两年,他也跟着撒手西归,而你和我又搬回到这里。”她的眼神直视着镜头,仿佛在直接对她女儿说:“你不该来威胁我,乔安娜。我有充分的理由要挟我的父亲,可是你没有。我为你做了很好的安排,也觉得自己已经尽了该尽的义务。假如,当你看到这卷录像带时,还没到法院告我,我劝你还是省下这笔钱。相信我,我所给你的,绝对多过你依法所应得的。”

“轮到你了,鲁思,”她清清喉咙,“自从你17岁那年的生日后,你的所作所为就让我心寒,我不明白原因,也不能原谅这种行为。我一直告诉你,在我死后,这财产会留给你。我指的是这幢房子,而你却自以为屋子里的一切和钱都归你。那种想法大错特错,我一直都想把屋子里价值不菲的东西和钱留给乔安娜,而把房子留给你。因为我猜想,乔安娜不会想离开伦敦,而你可以选择自住或是卖掉,不过,我相信你会选择卖掉,因为对你而言,一旦产业处分搞定,这里已经没什么好留恋的了。这幢房子仅剩的东西,一定无法满足你,因为你和你母亲一样贪心。总之,我只能把我对乔安娜说的一句话再重复一次:我为你做了很好的安排,也觉得自己尽了该尽的义务。当然,这只能怪我抛不开骨肉之情,但我知道,你们两人都不会有这种高尚而无私的想法。”这时,眼镜背后的双眼眯了起来,“因此,我打算把名下的一切,留给隆奥顿的莎拉·布莱尼医生。我相信,她会善用这些财产。目前为止,我最喜欢的人,只有她。”她突然格格地笑了起来,“莎拉,别生我的气。我死也不会改变这个决定,否则,你也不会看到这卷录像带。所以,记着我们的友谊,别在意我强加给你的这个担子。乔安娜和鲁思会恨死你,就像恨我一样。而且她们会想尽办法指控你,就如同对我的指控。但是,事已至此,接受我的祝福,用这些财产做些让我死得瞑目的事。再见了,亲爱的。”

“当悲伤降临,往往是排山倒海。”我很担心,鲁思会越发不可收拾,但我实在不愿拆穿她,深恐她做出可怕的事。惹火了她,她可是敢拿起棍子把我这老太婆毒打一顿的,我可以从她眼神看出来:对她而言,我死了最好。

有句话说得真贴切:死后一了百了。

要是我知道她每天到哪儿去,或许能帮得了她,但她说谎的恶性依然没改。她会不会是受人操纵 这种年纪是很有可能的。我相信,学校方面下学期会采取行动。我已经不堪承受任何的冲突场面,也不想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而被人谴责。只有天晓得,一直以来惟一的受害者,就是小玛蒂尔达·卡芬迪。我已经忘了她,忘了那可爱的孩子,现在她在我的记忆里,和我母亲一样的模糊。她们俩都一样,没有爱、只有任人欺负和遗弃。

多亏了莎拉,她让我更加确定,莎士比亚所说的“人负我,远比我负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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