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波三折的大学生涯(1)

学生时代的唐骏并不优秀,高考语文不及格,没当过“三好学生”,大学时代几乎都在迷惘中度过,还差点成了“问题学生”……

语文59,耿耿于怀读“北邮”

“我求学,很重视选择专业方向,注重这些专业在未来的应用前景,当然也要符合个人的志趣和特长。前一次选择往往会制约甚至决定下一次选择,难就难在要走对每一步。”

“语文为什么要少那么一分呢?”1980年9月的一天,在一列从江苏开往北京的火车上,一个男孩子愁眉不展,郁闷满怀。“在高中时,我的成绩是数一数二的,高考的结果却是那些不如我的同学,都去了清华、北大、交大,而我只考上了北京邮电学院。”

这个男生叫唐骏。多年来,他一直对一个“蛋”耿耿于怀。“问题出在作文上。那年作文占40分,题目叫做《画蛋》。要求是写一篇议论文,我给写成了记叙文了,估计损失了不少分数。”

当年,唐骏第一志愿报的是复旦物理系,可谁也没想到,平时语文成绩挺好的他,却在一个“蛋”上跌了跟头,居然拿了个59分!总分虽然过了,可复旦从这一年开始,规定任何一门不及格者不予录取!

蛋没画好,他只能去北京邮电学院报到。

上世纪80年代的邮电专业,可不像今天这样炙手可热。当时人们对邮电的认识仅限于通信、固定电话、交换机,在普通人的眼里,这能有什么前途呢?在常州话里,“邮电”和“油田”的发音相同,家乡人得知唐骏考上了“油田学院”,总爱问他:“咦,将来你要分到大庆油田去吗?”对于专业,唐骏也很不喜欢:“物理,凭什么把我分到这个专业?”

对一个少年来说,这是一次沉重打击。

“小时候我家住公园旁边,我最喜欢捉迷藏。这个游戏是一个人抓很多人,我觉得没有吸引力,就把它分成几个组来玩,还用抽签的形式,让这个游戏更有趣。小朋友都喜欢跟我在一起玩,因为我经常会去想一些新的方式让游戏变得更好玩。”在生命的前18年里,唐骏一直聪明自负,顺风顺水。“小学4年级的时候我就是大队长了。我很有号召力,平时我周围总有一群人。别人说,你是骏马中的领跑者,我心里就很高兴。到现在,我在自己组建的篮球队里,也还是打前锋。毫不掩饰地往前冲,喜欢这样去闯一片自己天空的感觉,天蓝,海阔。”

唐骏生于1962年,父母都是工人,家境贫寒。家有三子,唐骏行二。“我出生在三年自然灾害后的第一年,小时候家境不是一般的困难。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吃红烧肉吗?因为小时候我就没怎么吃过肉。父母亲都是普通工人,最发愁的事情就是我们家的房子那么小,将来三个儿子没有新房怎么娶媳妇。”

为了这桩遥远的头等大事,唐家做出了重大决定:发扬“愚公移山”的精神,用自己的双手,盖一栋房子。那个年代,在城里盖房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唐骏的父亲用了数年的时间跑遍各种关系,终于在城郊买下一片小小的土地。初一、初二那两年,唐骏基本没去上学,每天和兄弟一起去常州京杭大运河边捡砖头、石头和瓦片。“三个瘦小的男孩,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拉着板车、挑着竹篓,泡在冰冷的运河水里捡石头。”

家里没有额外的收入,所有买材料的钱都是省下来的。为了尽可能降低盖房成本,小唐骏的任务就是争取赢得仓库管理员的好感,这样他可以花很多时间从5000根荆条里挑选自己中意的200根。如果跟卖黄沙的搞好关系,1吨的黄沙就可以装到1.2吨。“这件事对我来说,首先让我知道了事情都是可以变通的,循规蹈矩、墨守成规很难做成事情,一种方法不行,还可以用别的很多方法;另外,它让我心态很好,当时所有的建筑材料都是我们家人自己搬运的,什么苦我都吃过。现在我经常告诫自己,我什么都不怕失去,小时候就是这么过来的,现在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

唐骏曾写过一篇文章纪念那段过去,名字叫做《我的父亲母亲》。文章里说,“读小学的时候,父亲是常州灯芯绒印染厂的一名科级干部,母亲是常州东风印染厂的工人,家里有三个男孩,当时的环境、条件,我们家其实可以过一个普通家庭的生活。结果呢,父亲母亲为了三个孩子,为了让孩子长大后有个基本的归宿,开始了漫长的自家盖房工程……房子盖好了,麻烦也来了,一个普通家庭怎么可以有这样的经济能力盖起自家房子,父亲就被厂里叫去谈话了……那些日日夜夜看着母亲都是在以泪洗面,下班后就坐在门口,盼望着父亲的回来,平时很乖的我就坐在妈妈边上,不敢说一句话,生怕再惹妈妈生气……第五天的时候,厂里通知我们家送衣服过去……当13岁的我一个人踏进我父亲‘招待所’的房间时,父亲一下子就抱着我一直不松手(这是我唯一有记忆的被父亲抱过的感觉),我的头发上慢慢地被他的泪水弄湿了(也是记忆中第一次见过父亲的眼泪),边上的办事人员在一边不屑一顾地看着,一边催促着我的离开……我忍着,我没有哭,不想让父亲更加难过。在父亲的怀里,我说,‘爸爸,我们想你,家里很好,我们等你回来,妈妈要你对自己好点’……回家的路上,我一路走一路哭,我要奋发努力来成就这个家,要把我爸爸‘解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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