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冰 解铃还需系铃人――两封信引发的政治地…

我们的生活遭遇(1966-1978)

苏:1978年前后,您的生活有什么改变?

刘:“文革”一开始,红卫兵就来我们家?-家,公家的沙发都洒上墨水,随便拿东西、砸东西。后来把我们从九公寓赶了出来,搬到了二宿舍的一间房子里,十四五平米吧,中间有一个隔墙,里边是一个双人床,外边也是一个双人床。我有四个孩子,三男一女,我们六个人挤在这间房子里。

苏:以前是多大的房子?

刘:以前是一个小两居,大概五六十平米,小客厅也放着床。搬走之后,后来又停止发我工资,只发生活费了。我那时是9级干部,大概是200块钱,我爱人是18、19级的干部,一个月90来块,我们一家六口主要靠我爱人的这个工资,那时候倒也够吃饭。

1968年工宣队进校,我又搬到一个有二间房的地方。1969年我“解放”了,我又搬到十公寓,条件改善了。?-来蒋南翔就住这里,一套房子,楼上楼下,100来平米,使用面积70多平米。蒋南翔在楼上办公,我们每礼拜天晚上召开书记会议就在楼下。蒋南翔后来去了高教部,常委会一般都是我主持。这时候还补发了我的工资,我都交了党费。

“文革”初期,蒯大富把我的两个男孩,老三、老四都抓起来打过,骂他们狗崽子,后来他们都上山下乡了。我爱人去了?-西的一个农场,那个地方有吸血虫,当地的人一般都不住那里。迟群和谢静宜去选的地方,要知识分子去那里锻炼。清华的老师、干部2000多人去那里劳动,当时规定在校工作的两口子必须有一个人去那里,我刚“解放”,不能去,我爱人苗既英就去了?-西。她在那里很辛苦,大概三年后回了清华,做人事工作,后又做工会工作,1978年的时候,她已在清华工作。她于1982年1月4日得癌症去世了。

我的老大插队去了陕西,后来回到我的老家河南继续插队,再后来又去了洛阳当工人。打倒“四人帮”后过了一段时间,才回北京,在清华大学力学系的实验室工作,1978年的时候,有可能还在洛阳当工人,也有可能就在这个实验室,现在还在。

我的老二是闺女,开始也是在延川插队,回来之后跟我说,她想当兵。我说,要当兵咱们没这个条件。我有个抗大同学,河南军区的副政委陈端,他也是我们河南老乡,他的夫人温敏老家离我老家很近,也就两里路,温敏的哥哥当年是地下党的党员,我们一块参加党日活动,一块活动的。所以我们两家子是几十年的老熟人了。尽管当时我还是走资派,老二去找陈伯伯、温阿姨的时候,他们很热情地说:“你住这儿!来当兵!”老二就在河南军区先做勤杂工,后又当了护士。因为她能吃苦,文化比较扎实,第一军医大学去河南军区招生,她文化考试通过后,被推荐去广州第一军医大学学习了三年,毕业后又回河南军区当军医,1978年的时候,她在河南军区当军医。1978年12月,我去了甘肃兰州大学。我到了兰州后,兰州军区政委肖华同志非常同情我,尽管我们之前不认识,他来看我,说:“刘冰同志,你这一个人光带个秘书不行啊,家里应该来个人照顾你。”我说:“我老伴她来不了。她从?-西回来后,一直在清华工作,来不了。几个孩子都有工作。”他说:“一个人都来不了?”我说:“我的女儿可能还来得了。”他问:“女儿在哪?”我说:“河南军区当军医。”肖华说:“我给你调过来。”河南军区本属武汉军区管,不属于兰州军区,可肖华同志不同于一般的大区政委,他一个电话直接打过去,帮我把女儿调到了兰州军区,我女儿就过来跟着我,照顾我,我很感激肖华同志。

我的老三开始在清华附中上学,年龄到了就去了云南西双版纳,上山下乡嘛,北京去了一帮小孩,结果在那里被打成外逃集团,说是要逃到缅甸去,这个外逃集团里面还有周培源的孙子,都被关了起来。他们怎么外逃?家里就在北京呀,真是荒唐得很。老三在那里受不了,跑了出来,坐上了火车,可没钱,就在火车上找别人要吃的,跑到广州找他姐姐,老二当时在广州的第一军医大学上学,老二就给老三弄了身衣服,带了点吃的,送老三上火车回了北京。那时候政府都得管,老三就到海淀区的一个工厂里当工人。1978年的时候,他在海淀当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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