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访谈里也充满了权力之争(2)

许多关于深度访谈的文献都对目前访谈中存在的主要问题——固有的主观性和复杂性给予了很大的关注。在深访中,一个掌控型的访问者往往会出现假设性及道德性的问题。除了种族和性别以外,受访者的“话语和心声”以及访问者和受访者之间的关系都开始备受关注。其他关注焦点还涉及到伦理范畴领域、语言背景的复杂性、建立合作研究关系的挑战性等等。

当考虑到这个社会中的身份是可视化的,一些讨论便从局内人——局外人(insider-outsider)的角度来界定访谈,涉及到性别、种族、年龄、社会地位和经济收入,还有日常生活中,阶级、种族、性别是如何与权力进行相互作用的。同样,深度访谈里也充满了权力之争——谁掌握了访谈的方向?谁控制了访谈的结果?谁从访谈中盈利?另外,访问者与受访者之间模糊、复杂的关系,访谈时怎样展开与男性及女性、年轻一代及老年人、中产阶级及工人阶级之间的互动也是需要考虑的重要问题。访问员与受访者之间的五种理想关系模式如表3.1所示。

表3.1访问员与受访者之间的五种理想关系模式

同事:一起工作以提供对研究项目有价值的信息。

导游与游客关系:访问者圈定探索范围并监控资料质量,而受访者贡献所需要的资料内容。

意外探索:访问者贡献某种独特思考角度,而受访者的回答可能是从未跟别人说过,甚至自己也从未这样认真地反思过的。

尊重受访者人格:访问者不应质疑受访者的选择、动机、目的、价值观、观察的准确性、评论的正确性。

信息安全:访问者应确保受访者不因参与了访问而受到伤害和威胁,并严守对受访者作为信息来源的保密责任。

研究人员一定要是那个正在被研究的人群中的成员,才会使得研究结果可信吗?一个女性研究人员去访问另一个女性,一个西班牙人去访问西班牙人就会取得更好的效果吗?那么种族、性别、阶级之间的互动又该怎么做呢?人们更愿意向局内人还是局外人吐露心声呢?显然这些问题都没有一定正确的答案。只能说不同的方式可能会对不同“访问者——受访者”的组合产生少许正面或负面的影响。如果研究主题是较为敏感的话题,也会对整个研究产生一定的影响。深度访谈要求访问人员与受访人之间保持足够的距离以使他们能够清醒地提出实质性的问题并去揭露现象的本质而不只是分享和进行猜测。由此可见,访问者和受访者之间的互动是一个复杂的现象。双方都会有自己的偏见、态度并有可能互相影响,并且每个人的个性也会为双方的互动和数据收集工作带来不同的色彩。一个有经验的访问人员会考虑到这样的影响因素而对所得的数据进行必要的评估。作为研究人员,对受访者保持客观、清醒和尊敬的态度,是整个研究的良好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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