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战争费用的早期估计

战争前夕,我们曾经讨论过可能发生的费用。布什总统的经济顾问和国家经济委员会(National Economic Council)主席,莱瑞·林赛(Larry Lindsey)认?,战争费用将达到2000亿美元。[16]但这个估计数字被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斥为“扯淡”。[17]副部长保罗·沃尔福威茨(Paul Wolfowitz)认为,这些费用可以靠战后重建而增加的石油收入来自我满足。[18]预算管理办公室主任米奇·丹尼尔斯(Mitch Daniels)和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估计,战争费用当在500亿~600亿美元之间,而且他们认为,其中的一部分将由其他国家负担(考虑到通胀因素,按2007年美元计,他们所计划的战争费用应当在570亿~690亿美元之间)。[19]

整个政府班子的口气都显得气定神闲,宛如这项开支只是一笔小钱。?德鲁·纳齐奥斯(Andrew Natsios)是国际开发署一位颇受敬重的官员,他在2003年4月接受ABC广播电台夜线主持人特德·卡普尔(Ted Koppel)的采访时坚持认为,重建伊拉克有17亿美元就够了。

卡 普 尔:好吧……17亿,你的意思是不是说,17亿美元就可以将伊拉克重建完全搞定?

纳齐奥斯:就美国纳税人的贡献来说,我是这个意思,这是针对美国而言的。重建伊拉克的其他费用要由别的国家来提供,像英国、德国、挪威、日本、加拿大等,都已经做出了承诺。还有伊拉克的石油。石油有了,再加上一个民选的新政府,用他们自己的石油收入?会完成一些重建工作,也就是几年内的事儿。石油收入1年会有200亿美元。对美国来说,就是这17个亿,我们并没有多于这个数字的开支计划。

卡 普 尔:我想再确认一下,我的理解是不是准确无误?你是说,对美国纳税人来说,最高费用就是17个亿,不会大于这个数,对吧?

纳齐奥斯:对重建来说,是这样。还有7个亿的附加预算用于人道主义援助。人道主义援助是善款,不能讨价还价的。

卡 普 尔:我懂了。不过,就重建工作而言,你是说,不管重建持续多长时间,美国纳税人的付款额都不会超过17亿美元吗?

纳齐奥斯:这是我们的计划和意愿。至于这些数字嘛,花里胡哨的;必须得承认,它多少有点儿宣传的味道![20]

即使是已经注意到战争所费将达到2 000亿美元的林赛也宣称:“战事成功,对经济发展有益”。[21]

从事后看,林赛大大地低估了战争本身的费用和社会经济成本。假如国会在2008财政年度批准2 000亿美元以外的追加战争费用的话,那么,在2008年,其拨款总额将达到8 450亿美元;这些款项将用于军事行动、伊拉克重建、使馆建设、军事基地的安全提升,以及伊拉克和阿富汗的外援等。[22]

开战以来,按2008年的美元计算,仅伊拉克一地的经营性费用(战争本身的支出,也可称为“日常费用”)每个月平均就高达125亿美元,而2003年此项支出是44亿美元。与阿富汗的费用加在一起,月均战争费用为160亿美元。160亿美元可不是个小数目,相当于联合国每年的预算水平,或是美国38个州的总开支。即使如此,它还不包括国防部每年的经常性费用5 000亿美元,不包括诸如情报搜集等隐性支出[23],也不包括与其他部委相互掺杂的预算费用。

此外,我们下面还会论及(详见第4章),这些费用可谓高矣,但也都是纯粹的预算费用,只不过是战争总费用的一部分。

本书聚焦于伊拉克战争费用,但要想将伊拉克、阿富汗以及相关军事行动的费用逐一区分开来,其实是很难的。[24]尽管总统预算确实对伊拉克和阿富汗所需费用做了界定或区分,但国防部对这些费用的详情却守口如瓶。战争费用与常规费用混在一个账户里。[25]退役军人事务部在估算费用时也是将这两类支出混为一谈。国会预算办公室在追加预算时,并未将伊拉克与阿富汗的费用区别开来。我们是依据国会调研服务局(Congressional Research Service,CRS)的数据来进行分类的,利用“多种资源和方法,按国防、外交以及退役军人医疗拨款额,来估算关于战争的各种费用分配”。[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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