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即使有了这些应急拨款,我们的军人也没有受到公平的对待。正如华盛顿沃尔特里德陆军医疗中心(Walter Reed Army Medical Center)的丑闻所暴露的:归国?人必须饱尝医疗保障准备不充分的煎熬。[12]我们在第3章还会看到,就全国而言,沃尔特里德陆军医疗中心丑闻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国防部和退役军人事务部之间职责不清,搞得归国伤员无所适从,结果是:门诊器械赝品盛行,官样文章永无休止,货币补助姗姗来迟。鉴于还有90万美国人被派遣到伊拉克和阿富汗[13],所以必须尽快修正这些错误;惟此,这些军人的医疗及抚恤才会与政治风险脱钩,过去5年来的情形才会扭转。
“康复”离不开钱,士兵如此,军队亦然。军队的战斗力要想恢复到战前的水平,国民警卫队制度也应当重建,人们已经就?达成了共识。军方已经发布了计划,到2012年要扩大志愿兵的规模。这些计划项目费用不菲,到底需要多少钱迄今还没有一个完整的估算,更不要说列入国防预算了。
问题不在于美国能否付得起3万亿美元。其实我们付得起。2006年一般美国家庭的年收入略低于7万美元,所有与所费相比是绰绰有余的。[14]即使拿出10%,我们的境况也不会比1995年差,而1995年我们可富得流油,是个繁荣昌盛的国家。1万亿,2万亿或3万亿美元,毫无疑问,都不会使我们国家破产。而问题在于:用这1万亿,2万亿或3万亿美元,我们都干了些什么?我们不得不放弃什么?用经济学的行话说,这些钱的机会成本是什么?
连任之初,布什总统谈到了社会保障问题的严重性。但如果我们不支付伊拉克战费的话,我们的社会保障50年之内都不会有问题。[15]
目前,国家优先项目(National Priorities Project)经营的一个网站对经常而直接的战争费用做了一番描述[16]:1万亿美元能建800万套房屋;能为公立学校雇用1 500万名教师,期限是一年;能为1.2亿儿童提供一年的学前教育;能为5.3亿儿童提供一年的医疗保险;能为公立学校的4300万名大学生提供为期四年的奖学金。这些数字再乘以3,就是这场战争的机会成?。
还有一点无可置疑的是,如果我们能将其中的1万亿或2万亿美元用于其他事业,那我们的安全态势就将大为改善。我们在第5章还会谈到,如果能将这笔钱投资于教育、技术及研发,那我们的经济增长率就会大大提高,我们迎接未来挑战的姿态就会更为积极。如果用于研发方面的投资能够转化为能源替代技术,或转化为增强能源保护的积极性,那么,我们对石油的依赖程度就会减轻。油价降低对于缓解对美国安全构成某些现实威胁的融资压力有着明显的意义。
在总额中若剔除直接战费,我们就可以兑现“从GDP中拿出0.7%援助发展中国家”这一承?,这笔钱可以使那些生活在贫困国家的数以千万计的贫民生活大为改观。美国每年向全球最贫困的非洲国家援助50亿美元左右,还不及10天的战争费用。2万亿美元能使我们兑现向最贫困国家进行援助的承诺,援助期限可持续60~70年。
我们也可用这笔钱在中东地区或发展中国家实施一个马歇尔计划,这也许会从根本上赢得那里的民心。如果野心小一点儿,战费的零头可能就够了。全世界都承诺到2015年扫除文盲。扫除文盲运动每年耗资约为80亿美元,约等于两周的战费[17]。我们甚至将伊拉克重建这等好事儿也办得一团糟。2003年,国会拨款184亿美元援助伊拉克重建,人均算下来是马歇尔计划时花在欧洲人身上的3倍。但这笔钱并没有即刻被用于修复伊拉克的电力设施、炼油厂及学校,而是多数被套牢在五角大楼采购办公室与国会之间永无休止的官僚扯皮中。一年之后,伊拉克的安全局面急转直下,民心丧失殆尽。到头来,这笔钱要么是回流到军事活动中,要么是根本没花出去。
我们甚至可以将这笔钱用于减免美国普通老百姓的税负。中产阶级近几年的情势不妙。现在中数(高收入家庭和低收入家庭各占一半的平均数)家庭的收入低于1999年。[18]对一般的美国家庭来说,伊拉克的军费支出显得很重要?如果税负能够相应地降低,或者将这笔钱转用于医疗,那么,饱受挤压的中产阶级家庭的境况就会大为改观。还有另一项机会成本也很能说明问题。如果我们将配置到伊拉克的那些宝贵的军事资源抽出一部分投放到阿富汗,那么,我们也许会超预期完成我们在阿富汗设定的目标。现在可倒好,我们陷入了两个泥潭。
物有所值的支出方式可谓成千上万,这是毫无疑问的。若果真如此,则国家就会变得更稳固,更繁荣,也能更从容地面对未来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