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在尼克松总统的首届任期内担任白宫人事秘书及总统特别助理。所有被国会通过的文件,都必须通过我才能出入总统的办公室。我也是白宫人事主管霍尔德曼(Haldeman)的"高级幕僚"之一。霍尔德曼认为我应该是只做事,不会提出任何质疑的,所以当我有疑问时,他就会很恼火。他对尼克松是誓死忠诚的,而且还要求自己的部下奉上同样的忠诚。我看到权力被何等的滥用,但我并没有屈服。人并非一定要屈服。
有一次霍尔德曼要我做些事去"帮助"总统,毕竟我们都是在那里为总统服务的。好像是某个自以为是的国会议员对尼克松对某个部门负责人的提名提出了质疑,有报告证明被提名者曾在自己加州的企业里雇用非法劳工。
霍尔德曼让我去查一下这位国会议员从前所有的公司,以便确定报告是否属实。这家公司恰好坐落于我自己的在加州富勒顿(Fullerton)的制造厂附近。霍尔德曼要我安排我的几个拉丁裔雇员潜入那位议员从前的公司去做卧底,如果有非法劳工被雇用的话,他们从中得到的信息当然将被用来使我们的政敌陷于尴尬境地。
一种不道德的气氛笼罩了白宫。下属们争相要见霍尔德曼,希望引起他的注意,而他们提出的方案都是非常极端的。当时所有人都被要求拿出解决方案来。有太多人愿意只为博得霍尔德曼一笑而去做任何事了,这种压力使我拿起电话打给了我的工厂经理。
有时候我们的反应快到无法分辨事情的对错,其实我们根本就没想清楚。这一次我就犯了这样的错误。花了差不多15分钟的时间,我心里的道德指针才重新又引起了我的注意。它使我意识到这样做是不对的,那从孩提时就伴随我成长的道德感占据了我的内心。
与工厂经理说到一半,我顿了一下。"等等,吉姆,"我慎重地对亨茨曼集装箱厂的总经理说,"算了吧,我不想玩这个游戏了。就当我没打过电话。"
我本能地知道这么做是错的,但醒悟过来花了我好几分钟的时间。我告诉霍尔德曼说我不想让我的雇员去做间谍或者从事任何类似的勾当。对这个在美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我说了"不".他一点也不喜欢这样的回答。他把这看成是背叛的信号,当时我也许还说了"再见"吧。
不出所料,在这次事件后的六个月内,我离开了白宫。事实最终证明,不盲目从众锻炼了我的判断力,使我作出了正确的决定。我大概是在水门事件之后唯一的没有被国会调查委员会或大陪审团审查的白宫雇员。
灰色永远不可以代替黑色或白色;你不能撞了人不道歉;当你和别人握手承诺时,这个握手应该是有意义的;如果有人陷入困境,你应该施以援手。
道德观不是为了我们的方便而造出来的、只在某些特定情形下适用的原则。它们刻在我们的心里,是不会被磨灭的、天然的、永远不会变色或过时的印记。
有人可能会嘲笑说,在如此纷繁复杂、竞争激烈的世界里,这样的观点显得过于简单了。它是很简单,没错,但是它正中要害!这就是我们在孩提时学到的东西,是在今天的压力迫使我们为了保持领先地位或赚到更多的钱而放弃这些原则前,我们认为正确的东西。
虽然我们年少时遵行的那些价值观念至少在一定程度上是基于信仰的,然而在自然法则中也包含着这样的内容。比如,这个地球上的每一个人,对人性基本的善良几乎都有共同的认识。
即使在这世界最偏远的角落,人类也推崇诚实而非欺骗。这是天性使然。在印度的最东北部,居住着一群生活状态接近原始氏族的人,没有几个人知道他们的存在。这个地方也几乎被政府遗忘了。他们有100多个部族,拥有各自不同的文化、语言和众多不同的宗教。然而,他们却推崇同样的品格,比如他们都认为诚实是一个绝对应该持守的价值观。
多么具有讽刺意味啊!甚至可以说是我们的耻辱!我们这个教育程度、工业化程度最高的国家,在保持正直情操这一问题上却陷入了最困难的时期,而一个半原始氏族社会却持守着诚实的价值观。
迈克尔-约瑟夫森(Michael Josephson)是位于加州马里纳德里(Marina Del Rey)的约瑟夫森道德行为研究院的院长。他说如果人们观看类似于《学徒和幸存者》(The Apprentice and Survivor) 一类的电视节目,就会认同这样的理念:生活的赢家是那些欺骗了别人但又没被逮住的人。没人觉得这样会有什么问题。约瑟夫森说,不是因为今天的诱惑比从前大了,而是人们的防线降低了。
也许是这样的。我坚持认为当我们屈服、犯规、越界,或做了与道德相左的事情时,我们其实是心知肚明的。无论用了什么样的权宜之计,或因为找到了一个开脱的理由而得到了片刻的满足得意,我们总会觉得哪里不对劲、不舒服,因为我们知道更好的是什么。
正是这一套传统的行为标准、价值观念,才能使我们抵挡住诱惑,从而取得长久的成功。忘了谁将成功谁将失败的那一套吧。 正直诚实的人用尊严在人生的竞争中取得成功,他将赢得人们的尊重。
20世纪的探险家欧内斯特-沙克尔顿(Ernest Shackleton)利用他在南极洲传奇的英雄式的探险经历写出了许多书。欧内斯特将人生看成是一场公平的、荣耀的游戏:
人生之于我,是所有游戏中最伟大的。若是将它看得微不足道或是轻视它,或是认为在其中没有游戏规则,那是很危险的。规则是重中之重。游戏必须玩得公平,否则就无游戏可言。甚至最后的输赢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赢得光明磊落。
我们在孩提时代学到的原则简单而又公平。它们现在仍然简单而又公平。安上很久以前在沙箱游戏里所学到的道德指针,我们就能依靠它在商海中航行。定期查看我们的道德指针,能保证我们获得成功,帮助我们拥有一个健康的道德生活和精神生活,更不用说获得长久的物质财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