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有芳名昭史册(4)

朗里格朗,

贫穷不是从天降,

生铁久炼也成钢,

只要努力向前进,

哪怕高山把路挡。

朗里格朗格朗里格朗,

遇见了一位好姑娘!

亲爱的好姑娘!

天真的好姑娘!

不用悲,不用伤,

人生好比上战场,

身体健,气力壮,

努力来干一场。

身体健,气力壮,

大家努力干一场。关露创作的这首电影《十字街头》插曲《春天里》的歌词,最早发表在1937年3月3日上海《大晚报》。歌词一共两段,这里只节选一段。

电影《十字街头》一经上映,影片里这首插曲《春天里》,立刻风靡大上海,家喻户晓,脍炙人口,大街小巷,人人传唱。

这首《春天里》的曲作者,是著名作曲家贺绿汀。而《春天里》的歌词作者,就是三十年代的著名诗人、曾经奉命打入日伪情报机关出生入死从事谍报工作的女作家关露!

距离《春天里》这首歌词问世十八年之后,1955年6月14日,一双手铐戴在关露的手上,把她关进了北京功德林监狱。

那时,关露在文化部电影局剧本创作所工作,住在西单舍饭寺12号。那天早晨,关露像往常一样从西单舍饭寺电影局剧本创作所进了食堂,吃过早点,刚走出食堂的门,有人叫她到办公室,说有事情找她。

办公室里,公安机关一位姓闵的同志带领两名公安民警已经等候在那里了。

“你是关露吗 ”姓闵的向刚刚走进办公室的关露发问。

关露怔怔地有些疑惑:“是啊,我是关露。”

他向她出示了经最高人民检察院批准并盖有公安部部长罗瑞卿印鉴的逮捕证:

“我们是公安机关的,你被捕了!”

“凭什么要抓我 我的历史是清白的!”关露很是惊愕,甚至有些愤怒。

“你还是到公安机关去说清楚吧!”公安人员很有礼貌但很坚决地对她说。

关露无奈,她理解公安人员是奉命行事,她只有在逮捕证上签了字。一副手铐,铐住了她的双手。然而她神态坦然,面不改色,平静地向门外走去。她被押上了车,带走了。

院里的人们无不愕然,骇然,望着远去的汽车和车后带起的一片烟尘。

关露被关押在功德林监狱。功德林监狱的单人牢房里,空荡荡,除了一张床板、一张桌子,什么也没有。

审问还没有开始。关露坐在床板上,垂着头,她的思想像是长了翅膀,飞向历史记忆的深处。她把她走过的人生之路,从头至尾严格地审查了一遍,检查一下自己,到底有没有对不起人民对不起祖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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