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风险投资家正在推动创收计划。莫里茨怀疑施密特正是谷歌上上下下都可以欺负的合适人选。
施密特需要帮助来降低情感温度,来提升谷歌的管理。这种帮助以比尔·坎贝尔的形式出现,他当时61岁,肌肉发达,在整个硅谷都以“教练”而闻名。一度曾担任哥伦比亚大学橄榄球队主教练的坎贝尔,曾经也是苹果公司的高管以及硅谷多家公司的首席执行官,其中包括Go公司和目前生意兴旺的财捷集团,坎贝尔曾在那里与该公司的创始人并肩工作。约翰·杜尔知道,坎贝尔觉得有义务回馈硅谷,正是硅谷让他发家致富,并拥有了一架私人飞机。坎贝尔的谨慎是出了名的,这也正是他魅力的一部分。除了在母校杂志上刊登过他的人物特写外,另外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人物特写,是在《财富》杂志由詹妮弗·瑞恩戈德(JenniferReingold)撰写的题为“神秘的教练”的一篇文章中。很多朋友都向坎贝尔表示了敬意,但坎贝尔不愿接受采访。就连谷歌搜索也很少检索到坎贝尔被媒体报道的内容。
杜尔曾供职于坎贝尔所在的财捷集团的董事会,他呼吁坎贝尔向硅谷公司年轻的领导者提供指导。坎贝尔会定期参加杜尔的公司中15人左右的dot-com(.com)首席执行官客户晚餐会。这些集会被命名为坎贝尔训练营,“不过不允许我参加”,把坎贝尔看做“我最要好的两个朋友之一”的杜尔说。2001年夏末,杜尔请他的朋友施以援手,帮助施密特以及谷歌的两位创始人。“我觉得这是一个机遇,值得坎贝尔花时间,”他说,“施密特不曾做过谷歌即将成为的那种规模的公司的首席执行官,布林、佩奇和施密特需要教练。”
在硅谷,教练坎贝尔无论对于新老朋友都是一块磁铁。除了担任财捷集团的董事会主席外,他还是苹果公司联席外部董事、史蒂夫·乔布斯为数不多的心腹之一。周末和晚上,当大学或职业橄榄球以及篮球进行比赛电视转播时,在帕洛阿尔托市中心的古老职业体育酒吧(OldProsportsbar)中,经常会看到坎贝尔和一帮密友的身影。在这间他所拥有的酒吧里,斯坦福大学的学生经常流连忘返。坎贝尔会在酒吧中间要一张桌子,上面高高地堆着汉堡包、炸薯条、比萨以及他最喜欢的饮料——BudLite啤酒。虽然只有不到6英尺高,但坎贝尔却很容易被人发现,并不只是因为他那肯尼迪式的茅草般的灰发爬满了前额,还因为他是一个不停走动的家伙,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与人击掌相庆、热烈拥抱、举拳祝贺,并派发棒球帽。坎贝尔惹人注目地戴着一枚特大型的哥伦比亚大学1962年橄榄球冠军戒指,体重只比在大学担任线卫时重了三四磅。在古老职业体育酒吧中,坎贝尔常常喋喋不休,而在赛场之外,他对记者的采访则有些过敏,甚至与朋友待在一起时也不与密友们交谈。 2007年,坎贝尔罕见地和两个麦肯锡合作伙伴一起接受了《麦肯锡季刊》(MckinseyQuarterly)的采访,他说在谷歌这样的地方,有些事情对工程师就像音乐一样:“被赋予自主权的工程师是你在公司所具有的唯一重要的事情。”他谈到了科技公司,还继续谈到为鼓励创新,“你必须当心不能让工程师依赖市场销售人员。对我来说,发展就是目的,发展能让创新获得成功。创新能够使你成功拥有伟大的工程师,而不是伟大的产品营销人员。”他还说,聪明的科技公司主管应该整天花时间“除了评审项目以外不做任何事情”,一整天都和整个管理团队一起,以便能够理清那些项目的头绪,剔除那些前景不好的项目,并把改正过的主体部分放在看起来前景最美好的项目上。
在解释坎贝尔在谷歌的桥梁建设者的作用时,莫里茨说:“坎贝尔的贡献一直是让情感因素远离决策。他更加客观,一直被看做中立的信息源和公平的人。”莫里茨解释说,客观性是必需的,因为“你有两个年龄20多岁的公司创始人,而施密特则比他们大了20多岁,你必须让彼此并不了解的人们之间的关系运转正常。公司创始人表示怀疑是很自然的,起初有些碰撞坎贝尔都帮忙搞定。”谷歌另外一位知情人士说,最大的碰撞并不在施密特和两位创始人之间,而是与董事会两位风险投资家杜尔和莫里茨分不开:“施密特有个提示板,提示板给人的印象是布林和佩奇并不受重视。当初他们让施密特进公司时,并不希望他管那么多,到如今则想让他事无巨细都管起来。”他们想让施密特更加努力地推动搜索引擎赚钱。杜尔和莫里茨“都不耐烦了”,施拉姆说。他一直充当两位创始人和董事会之间的桥梁,并令人愉快地把这种角色传给了坎贝尔。
“我愿意与布林和佩奇一起坐下来,试着弄清楚他们或多或少究竟希望从施密特那里得到什么,”坎贝尔回忆道,“然后再和施密特坐在一起聊一聊。”直到2005年,三年中他一直履行这种特殊的职能。回顾谷歌的生活,那些坎贝尔既当心理学家又当教练的会议显得尤其重要,否则公司可能已经分崩离析。坎贝尔的肩上扛着一个复杂的问题:他必须赢得公司创始人、施密特、董事会以及公司管理人员的信任,他必须帮助促成管理系统各司其职,帮助招募管理人员,对财务控制、董事会结构以及会议管理提出建议。
人们可能认为一个前橄榄球教练是个胆大妄为、狂暴、具有威胁性的人物,而坎贝尔听起来就像是这样的,因为他那深沉、嘶哑的声音似乎是整天喊叫的结果。但他却非常内敛,虽然有时也妙语连珠,但更多时候是个倾听者而不是谈话者。施密特把坎贝尔的倾听能力比做是心理学家的倾听能力,并补充说:“当他进入一个房间,每个人都会微笑。我从没见过这种情况。”但施密特又说“心理学家一向被看成消极的,”这也是他认为“教练”的称号更准确的原因,“一个教练经常会说‘我们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