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是使之适合你将要面对的特定对象。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以社会为经线、以性特征为纬线,衣服都为它们提供了一种将彼此交织在一起的可以摸得到的纺织物。源于此,它们正好被弗洛伊德所称之为“升华”(sublimation)的概念提供了一个完美的例证―升华正是“原欲”(libido)的间接性表达,或者说是将性的活力转变到文明形态的渠道。在精神分析学的语言中,“自我”(ego)意味着我自己想要做的那个自己,“超我”(superego)意味着外部世界需要我们成为的那个样子。在这二者的各种需求之间,是“升华”将它们变得协调一致。这看起来真是枯燥无味,而做准备就意味着这样的一个时间点―在一天当中的那个时候,这两种需求之间的冲突可能会达到顶峰。因为,我们正在进行着一种转换,把在家时舒适的自己(自我)的那种状态隐去,不得不去遵从一系列的规章制度(超我)。随着我们将扣子一颗一颗系上,我们“自我”的表现越来越少,我们“超我”的表现则越来越多。
假如我们总是先系下面的扣子而不是先系上面的扣子,在穿袜子之前穿内裤,而且一般总是以自己所喜欢的方式来做事情的话,根据弗洛伊德的理论,那是因为“自我”非常喜欢这种例行的规则。的确,“自我”希望能够取悦它自己,但倔强的它为了达到这一目的所使用的方式,却不是通过找到乐趣―这会导致它过分激动―而是通过降低“不愉快”的感觉来实现的。弗洛伊德将“不愉快”定义为任何能够把“自我”置于不合常规的境地、打破其均衡的任何事情。即便是碰到一些类似“性”这样表面看上去令人愉悦的事物,“自我”所喜欢的也并不是它本身达到高潮,而是要移走它所要承担的渴望。因为达到如此程度的渴望,已经是令人感到烦闷且难以摆脱了。就好像它在脖子上挂上了一个“请勿打扰”的标志一样,“自我”希望过的是一种宁静的生活,宁愿平坦而不要起伏,宁愿游湖而不是爬山,宁愿规规矩矩而不是丑态百出。而将这种状态转化成我们具体表现的方法就是去形成习惯,去发现一种惯例,就像我们每天早晨进行准备时所形成的那些习惯一样。将改变搁置不谈,“自我”所选择的是万事有序。
所有的这一切听起来真是毫无意义。但是,却正是那些大同小异诸如此类的安全的方法,把“自我”那种变得疯狂的趋势给隐藏了起来。喜欢“循规蹈矩”是一个健康的“自我”为了维持它的稳定状态而将破坏性封锁起来的表现,与此同时,它对于选择处于一种灾难性的、急剧下滑的顶点位置的偏爱,最终将使人陷于令人担忧的“疯魔”状态之中―坦率地说,也就是“强迫症”,它只不过是过分遵循一种习惯而已。因为你晨间的准备事项―也就是上厕所、洗澡和刮胡子―在很大程度上都是老一套,是一些你几乎每天都会或多或少机械地重复去做的事情。事实上,你离那种不健康且不断反复的行为的距离,永远也不会远到哪里去。假如说,你开始给自己的洗澡程序中增加一些仪式性的元素,例如把洗发香波的瓶子以一个固定的顺序给排列起来那将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