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现在,我在北京的家里都珍藏着上千张古典音乐CD。不知道为什么,我偏爱悲伤的曲调,认为那才是真正抒发感情的音乐。哥伦比亚大学的教育,就是这样一直如影随行地浸润着我此后的生活。
对于我来说,比较要命的“通才教育”是体育。我在体育方面没有遗传母亲的基因,所有的体育项目,都是勉强过关。唯一的例外是高中时打保龄球,曾经拿过206分的高分,不过,那是因为只有保龄球是不要求耐力和反应的项目。而哥伦比亚大学的游泳课对我来说,十分要命。
哥伦比亚大学的学生都知道,游泳课是每个学生的必修课,而且很难“翘课”,因为每一次上课,老师都会点名。学校要求,如果缺席游泳课,一定要认真填写一份缺席说明书。
如果你是一个游泳健将,那么游泳课将是非常享受的一种“休闲”,而如果你是个旱鸭子,就会觉得游泳课很漫长。我必须艰难地学习如何尽量把自己漂在水面上。记得游泳考试的题目是,用任何一种泳姿在50米池里来回游三次,而这个考试对我来说,几乎是平生经历的最艰难的考试,我选择了勉强学会的仰泳,用你无法想象的速度,在泳池里漂了三个来回。考完以后,当我坐在泳池边上气喘吁吁地休息时,同学们都跑过来逗我,“开复,你几乎创造了哥大成立以来,游泳考试成绩最慢的纪录。”
据说等我游完,老师都快睡着了。
大学二年级,我选择的是另外一项有趣的运动,那就是击剑。我觉得这是一项相当优雅的运动,裁判全程都用法语。而当时令我惊讶的是,每一次进攻之前,我们都要拿着剑告诫对方,大喊一声“防御”。从小看金庸武侠小说长大的我,概念中的进攻全部是使尽各种武林招数,不遗余力地闪电般的攻击,甚至要用暗器。但是西方文化这种提前提醒别人防御的方式,让我感觉到一种绅士的优雅。不过,击剑课也不是那么轻松的,我们穿着击剑服做动作的时候十分笨拙,经常躲闪不及被老师用花剑戳中。下了课以后,总是感觉全身都被戳得生疼。
下半学期,我终于找到了最适合我这样没有运动细胞的学生的科目--举重。在举重课上,老师一般都是在健身房里让我们练习上肢的力量,他通常会规定一些练习项目让我们自己练习,这时,我就在每个练习的机器上定下最轻的重量,然后做得气喘吁吁,像真举了很重的器械一样。这算是在体育课方面,最能“投机取巧”的项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