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蚕豆当菜,家常的吃法多是豆瓣咸菜蛋花汤,极鲜。蚕豆太硬,需先用菜刀劈开——然而那么大的菜刀怎么劈开小小蚕豆呢?当然不是真用刀劈,而是将菜刀刀口向上固定在凳上(好像是以两块砖头夹之),再将蚕豆宽凹处“骑”在刀刃上,用小木棍或榔头轻轻对蚕豆一敲,顿时就一劈为二。此法效率极高,且不会伤手,一大把蚕豆很快就劈开了,估摸着差不多时,就装入碗中,倒入开水,泡一下,蚕豆的劈口处豆皮立即卷起,很容易剥去豆皮。
也有蚕豆泡胀后用剪刀剪一缺口,用水煮,加盐与五香、桂皮等,需煮得极烂方入味,北京的“烂和蚕豆”大概与此类似。
芽豆法也极常见,将蚕豆浸泡,放在盆中,上覆穰草,不过一两天时间也就发芽了,再加水与作料煮熟,下酒下粥皆可。
兰花豆一般是过年前后才吃,是将蚕豆泡胀后,剥去皮在油中炸之,豆瓣会鼓起很多泡,入口极酥而香——讲究的还要在豆瓣上加一刀,出锅边角翘起,状若兰花。
蚕豆吃法可谓多矣,北京的铁蚕豆、四川的怪味豆、郫县豆瓣酱、绍兴的茴香豆、上海的五香豆……不胜枚举,中国人把蚕豆的花样玩得眼花缭乱,然而这在埃及人看来,可能还是小菜一碟——据说埃及人把蚕豆是当做国菜的,称之为“埃及豆”,几乎不可一日无此君。
一位驻埃及的记者写过这样一段趣话:埃及人爱以蚕豆做日常生活的比喻。“你不要跟我蚕豆了”是说“你别把我当傻瓜看待”。弄清了事情的原委,可以说“我总算明白这蚕豆了!”中国有句俗语叫“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埃及人则不拿萝卜青菜开玩笑,而用蚕豆作比喻:“每一粒蚕豆,哪怕被虫子蛀空了,也有特地要买它的人。”有一次,在开罗街头的一家水烟馆里,电视里正播放美国总统布什的演说,一位老者边看边说:“就像过夜的蚕豆,没有盐,没有油!”我连忙打听,才知道这是“索然寡味、令人厌烦”的意思。
差点把自己笑岔了气,埃及人可真是太“蚕豆”了!